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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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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周的发育,阿不思种下的种子已经可以绕藤生长,坠下的紫色花朵不时在微风里打个喷嚏,哆哆嗦嗦的喷吐出花粉,阿不思用小杯子接了一点,然后带回去给阿利安娜泡茶喝。

定制的衣服,在三天后由猫头鹰投递到了邓布利多家的壁炉,阿不思展开油皮纸看了看,觉得盖尔特可能有什么不良居心,不然补送生日礼物这么蹩脚的借口,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阿不思的十八岁生日,结束在佩罗蒂庄园来人的前三天,除了一桌的食物和一块看上去颜色艳丽到让人无从下口的蛋糕外,阿不思几乎什么礼物也没要,许愿的祈祷从安娜出事后起,就再无翻新,有时闭着眼许愿时,阿不思会怀疑,怀疑自己到底是希望安娜痊愈让自己得到解放,还是给自己的野望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盖勒特在生病的第四天知道了阿不思的生日,两人在互通了年纪后,阿不思就对方只比阿不福思大一岁表示了惊讶,可能因为盖勒特的表现过于成熟,而且远远超过了一些乐天派的成年巫师,和对方聊天时,阿不思会觉得自己正在面对一个未来的政客,盖勒特很多大胆的想法在现如今都是离经叛道又不可饶恕的。

对于因为塞勒姆审巫案而紧闭大门的美国魔法界,盖勒特几乎是用嘲讽的语气在诉说。

“事实上,保密法的唯一作用就是保护那些麻瓜,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邪恶的巫师会带来瘟疫、灾害、疾病和疯狂,说实话,这在某些情况下完全可以。”敲着棋盘的盖勒特翻了翻眼,他笑起来的时候,会自然的牵动起眼尾,那带着挑衅又疑惑的模样映照在了异色的瞳孔中,自那次药效失控后,盖勒特就再也没有掩盖住自己的不同,他生来如此,该让所有人都知道。

“伤害麻瓜是犯法的,你应该清楚。”阿不思轻晃着脑袋,推动过手下的骑士,“从人数上来说,麻瓜比起巫师有着绝对的优势,尽管他们没有得到特殊的选择,却也不是毫无价值。”

“我从不会否定任何一个族群,他们活着、存在,没有消亡于历史就是一种价值的表现,只是我比他们更有价值而已。”

少年模样的盖勒特自信满满的说出这句话时,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讨厌,毕竟他从头到脚都闪亮的妆点着足以骄傲的资本,阿不思觉得自己如果有那么点自卑,在遇到盖尔特这种不知收敛的家伙后,可能会忍不住要嫉妒这个少年。

知道对方比自己小了两岁,阿不思还逗盖勒特喊自己哥哥,毕竟朋友这个词的定义过于广泛,回想过去遇到的每一个人,阿不思就很难把盖勒特也放在“朋友”这个范畴之内——他们是不一样的。

过敏痊愈恢复生龙活虎的盖勒特以去魔法部的空闲,拉着阿不思去做了套衣服,尽管阿不思不知道这人在盘算什么,但少年人时候的任性,再过几年就会随着时间消亡,阿不思自己的“任性”就是消失的太早,所以才会有点死气沉沉。

油皮纸里除了衣服还配上了袜子、袖扣和领针链子,阿利安娜对盖勒特的审美表示了满意,以他哥哥的爱好来说,没选一块紫红色的布料,然后妆点上亮片,那都是梅林保佑再保佑的结果了。

“他为什么送你衣服?”

一眼就看出袖扣价格不菲的阿不福思,臭着脸问道,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感觉是准确的,这个盖尔特·沃德林格就是来和他抢阿不思的恶龙,一个骄傲的天才还光芒四射的少年,任谁也阻挡不了他的魅力,更何况是在这么个安稳到无聊的村庄里,阿不思好不容易压下的期望火苗,都被这家伙引燃了。

“说不定是借着生日的理由,感谢我救了他一命呢。”这种玩笑话,阿不思自然不会当着盖勒特的面说,不过阿不福思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哥哥的敷衍。

“我看他是想追求你。”拎起那条银色点钻的领针,阿不福思鼻子哼气的发声道,“但是你和格林德沃家的婚约还没解除,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之后,但是哥哥,沃德林格是个贵族,你自己也说了,他不会在这里长久,等他离开后呢?你们的关系可以带到外面的魔法界吗?没有人会承认两个男巫的感情,就算你和他们不同,你们都和他们不同也不行,你只能成为他的情人,而不能在法律上结婚。”

“阿不?!”

阿不思奇怪的抬手拍上了桌子,他有点生气,又莫名的空落,对于现在的阿不思来说,他没有理清自己心里的想法,不管喜欢与否,他都有会错意的可能,而且格林德沃家的婚约还在手臂上烙刻着,在第一次和盖尔特亲吻时,那种滚烫的疼痛不是假的,只要这个魔咒还在,他就不能拥抱、亲吻、接触对方。

收到阿不思受伤的眼神,少年转过头鼻头酸疼了起来,静默在屋内的气氛随着杯子落地而打破,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的阿利安娜睁大眼望了望阿不福思,然后扭过头笑着说,要看阿不思哥哥穿上的样子。

对于阿不福思近日接二连三的表现,红发巫师总结为叛逆期到了,虽然他弟从表情上来看,好像就没有满意的时候。

换了一身裁体的衣服,扣起的袖扣点缀着腕骨的形状,尽管阿不福思不想承认,可他的哥哥真的和他们不一样。

在他为霍格沃茨每日的学习伤透脑筋时,阿不思已经可以自己改良魔药和魔咒,当他遇到喜欢的女巫踌躇着表白,阿不思却已经得到了年级每一个漂亮女巫的喜爱,他生来就该发光,如果没有自己和安娜的话,阿不思早就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

“这样好看。”从窗台的花盆里折了一朵红色软茎的花,阿利安娜玩性大发的把花辫进了阿不思的红发里,别到耳后的柔软露出了颤动的耳廓,阿利安娜踮起脚亲吻过阿不思的脸颊,她觉得自己哥哥真是英俊的不行。

“哦,我现在就像个要去参加相亲舞会的姑娘,等我把头上的花取下来,送给自己心仪的男士后,就可以得到一段美好的关系。”捂着心口做了个夸张的感慨,被阿不思逗乐的阿利安娜提着裙子给自己哥哥回了个邀请的弯腰。

阿不思举着魔杖把盛开的红色软茎小花绕成了一个花环,然后郑重其事的放到了阿利安娜头顶,两人牵着手跳舞时,阿不福思就在一旁抱着胳膊冷脸看着,等两人跳出了汗,松开手一人一边扯过阿不福思,把人拖到中间摆着,然后继续做着无用的运动。

夜幕落下后,阿不思清理掉了身上的汗珠,塞了几口面包就出门了,他是真的很好奇,盖尔特今晚找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其实盖勒特的心情从到戈德里克山谷起,第一次这么简单,他就是想纪念一下人生里难得的心动,虽然从现实角度来说,他还有诸多磨难必须面对,比如说怎么说服阿不思跟自己一起离开这里,而且现在还披着盖尔特·沃德林格皮的盖勒特为自己最初的敷衍了事和不走心感到焦虑,这要是和对方说自己就是格林德沃,那连解释都不用了,直接姓氏倒过来用的人,能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本来盖勒特觉得以阿不思的性格来说,应该不会过于生气,但作为亲眼目睹了对方活生生把一个狼人摔骨折的壮举,这个“不会太生气”也听起来虚无了不少。

踩着皮靴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庄园的后门,阿不思走进去时,那个建造在别墅后面的透明花房里亮起了一道闪电,他跑过去推开门,然后一脚踩入了星河的深渊,沉在脚下的云层对他眨着眼睛,那个站立在一片月光中的少年,明亮如昼日。

阿不思看着盖勒特的时候,盖勒特也在看着红发巫师,他异色的瞳孔中正飞速闪过着画面,从走进门,到走近自己身边,那个缠绕在红发里的花蕊随着喘息而抖动着,他像个被花粉吸引的蜜蜂,在阿不思身边环绕,莫名其妙又神秘莫测的感觉让盖勒特皱起眉。

他对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此陌生,又如斯喜爱,如果一个人行走的道路太过荒凉,那就找一个人陪你一起走,盖勒特认为自己找到,他可以骑着扫帚,带阿尔离开这个牢笼,这个禁锢了对方理想和才能的地方。

“我以为我看到了精灵。”眯着眼走到盖勒特身边,阿不思伸出手触摸到少年的手心,对方在月光下英俊的不像凡人,他怀疑盖尔特会溜走,从他的手边。

“然后你带着鲜花来邀请他吗?”

取下了阿不思耳际的花朵,盖勒特握紧手又张开,一朵透明如萤火的花向着天际顶端飘去。头顶的屋檐消失了、框架消失了,除了无边无垠的钴蓝色穹顶,没有云、没有风,连星辰也不再流淌。

阿不思张开嘴深吸了一口,仿佛许久许久没有看到这么广阔的一片,他在闭塞中捂住了双眼、堵住了耳朵,像个龟缩起来的木偶,他也怀念曾经肆意妄为的时光——生活有多苦闷,记忆有多深刻。

“阿尔。”盖勒特搂住了阿不思的后腰,他们贴近到了一起,近到在如此微弱的光芒下,盖勒特都能看清阿不思蓝色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涩意。他把外面世界的美好说给阿不思、把那些对方没有见过的拉到他眼前,他不用把目的说出口,只是这么做、这么看、这么等,有一日,阿不思会心动,会忍不住迈出脚步,追赶上自己。

“你就是想让我看这个?”

“再加个我?”挑起眉头的盖勒特认为这个布景里最大的惊喜,应该是自己才对。

“好吧,再加个你。”

阿不思有预感,他能看到盖勒特薄薄嘴唇上的纹路,这个家伙要说什么?然后他应该如何回应?

“阿尔,我想带你离开这……”

“贵族的委婉表达?”睁大蓝眼睛的阿不思好笑的抖了抖肩膀,“你是在说喜欢我吗?盖尔。”

让梅林和这该死的漂亮的星星作证,阿不福思说的一点也没错。

而他和那些参加舞会,手握鲜花的人一样,只想用多到淹没海洋的花朵像盖尔特表白,如果他可以的话。

金发少年眼中划过的惊讶下一秒变成了笑意,他低下头凑过脸,想要亲吻眼前的巫师,在嘴唇触碰上温热时,盖勒特眨着眼莫名其妙的被阿不思用手挡了下来。

“我很抱歉,盖尔。”皱着眉头的少年,让盖勒特心里一凉,那种骤然从胸腔坠入胃液里的感觉,搅的他一阵阵泛呕——难道他被拒绝了?!

“我母亲原来给我们三兄妹和德国贵族订过婚约,虽然我们从没见过对方,但今年这个婚约的魔咒成真了。”阿不思叹了口气,无奈的撩起袖子。

“我试图解除它,并且也给对方写信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不过现在结果一点也不理想。”

眼神扫过阿不思手腕上几不可见的魔咒,盖勒特张着嘴,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又加深了几分。

“我也喜欢你盖尔,但现在我们还不能亲吻和拥抱。”

看着盖勒特呆愣的表情,阿不思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种事说出来,一般人肯定会把他当成玩弄感情的混球,希望盖尔特不会在下一秒把自己给丢出去。

如果这会,阿不思用一下摄神取念,他就能看到金发巫师脑海中崩溃的叫喊,盖勒特·格林德沃,从出生起到成年前,几乎从未受挫的人生,第一次栽倒在了自己的手里,想到前几天奥斯顿和自己提到的信件,盖勒特简直要揪着头发把双面镜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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