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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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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晃动的小桶掉了一路的雪花,等奥尔迪停下来时,已经跑到了霍德莫德村的山坡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村落,他能准确的找到猪头酒吧的位置。

在初雪来到的前一天,阿利安娜生病了,早年的魔力暴动摧毁了安娜身体里所有的脏器,虽然后来修复了大半,隐患却也留存了下来,加上失去魔法带来的副作用,每次阿利安娜生病时,阿不思都要将魔药多次稀释,然后再喂给自己的妹妹。在奥尔迪的记忆中,安娜生病的模样其实很模糊,因为无论是阿不思还是阿不福思,都不想再让阿利安娜感受到伤害,对于小奥尔迪来说,他不知道小姑姑为什么不能长久行走、为什么常常卧床、为什么会突然咳嗽、为什么会看上去很难过,他有太多太多的不知道,而阿不思只是告诉他,能让安娜开心就好。

——如果我自己做了果酱味的冰沙,小姑姑会开心吗。

张着嘴呼哧呼哧的吸入着冷风,奥尔迪鼻头发痒的打了个喷嚏,皮鞋踩在雪地中的声音,被簌簌的风声掩盖,他拍着弄脏的手套,然后转过身,接着莫名的仰起了头。

“巫师先生,你迷路了吗?”这里并不是霍格莫德村的集市,除了没事干的奥尔迪会跑上来晃一晃,平时一般没人会上来。现在这里除了雪和枯枝外,奥尔迪还看到了一个突然出现的金发巫师,对方的个子很高,和爸爸差不多,只是一蓝一银的眼睛有点瘆人的狠戾。

“我是来找你的,奥瑞利乌斯。”

“找我?但我并不认识你。”

双手背到身后,奥尔迪戒备的嘟囔了一句,他遇到过很多巫师,他们每个人看到自己时,心里想得都是揉捏上一把,然后让自己开心。

“哦,但是我见过你很多次。”挑着眉头的金发巫师在奥尔迪面前蹲下身,他伸出一只手,食指上戴着一枚宝石戒指,看上去很是显眼而冰冷。

“你认识我爸爸吗?”

“阿不思吗?我当然认识他。”

“你是爸爸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和你爸爸并不是朋友。”垂下眼睑嘲讽的拉扯起嘴角,金发巫师转着手指蓦地变出了个水晶的小碗,然后在奥尔迪被小碗吸引过目光时,魔杖抬起在碗上转了一圈,自杖尖抖落的冰沙细腻的扑满了碗底,最后浇灌上去的,则是斑斓的果酱和巧克力碎,就算靠的不近,奥尔迪也能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味。

“那你就是坏人。”摇着头不肯接过男人手里的冰沙,奥尔迪吸着通红的鼻子,思考自己现在绕过对方跑路的可能有多少。

“和阿不思不是朋友,就一定是坏人吗?”

“当然。”眨着大眼睛的奥尔迪坚定的表示道。

“那我如果要和奥尔迪做朋友,需要变成好人吗?”

“奥尔迪不和你做朋友。”

“这真是很遗憾。”金发巫师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的把手里的水晶碗连着冰沙一起扔了出去,奥尔迪张着嘴惊叫的看着那碗好吃的冰沙就这么消失在了山坡下,而站起身的男巫掸了掸风衣尾部的雪片,然后伸手按在了奥尔迪的头顶上。

“可以帮我给你爸爸带句话吗?”

抽痛在手臂上的血管让奥尔迪难受的皱起眉,他转过手紧按着发胀的手腕,那个从掌心飘出的血雾在半空凝结,在男孩不明所以的眨着眼时,金发巫师却皱着眉冷笑了起来。

自手臂流淌而出的血缘魔法跟男孩的血脉交融在了一起,之前所有的疑问和不解全都揉搓成了最不可思议的结果。

在阿不思知道自己监视的情况下,却要改变这个男孩的身世,那唯一的解释只有一种——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对方是谁。

出生在九月末的足月男孩,那怀上这个孩子的时间就在圣诞节前后,没想到阿不思你,还给我留了这样的一个“惊喜”。

“爸爸也念过这个咒语。”在那个奇怪的男巫来到的时候。

“所以你要我给爸爸带句什么话?”仰着小脸的奥尔迪在扑面的雪花中发冷的打了个颤,直到风声裹挟着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他才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对方让开的步伐中跑开。

从山坡上一路冲回了猪头酒吧,推开门的同时,正在收拾店面的贝利噗的冒过来,给奥尔迪整理那一身的落雪和寒意。

正在吧台后面收钱的阿不福思眼看着小侄子想拎着雪桶绕到后面,握在手中的魔杖一点一挑,那一桶雪就这么脱离了奥尔迪的掌握,直直的飞往了阿不福思手中。

“啊,还给我。”

“你先告诉我,要用这些雪干嘛。”

“我要堆个小雪人!”

瞪着眼睛脸庞通红的撒着慌,奥尔迪突然想起了刚刚被那个男人丢掉的冰沙,看起来真可惜。

“那你在这里堆。”

“我要堆给小姑姑看。”

“你堆好了拿给她看也是一样的。”

“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什么?”

正好从楼上走下来的阿不思,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儿子尖着嗓子和阿不福思吵架,这个小东西越大越不听话,简直就像个被宠坏的小怪物。

“爸爸。”眼看着阿不思就这么出现在面前,奥尔迪在谎言被拆穿的前一秒,心虚的对了对手指,而熟知自己儿子一切小动作的阿不思,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个小馋猫还是没放弃要吃冰沙的念头。

“你不但学会了撒谎,还知道拿安娜来做挡箭牌了。”

手指轻戳着奥尔迪的脸颊,阿不思好气又好笑的挠了把儿子的咯吱窝,痒的又扭又叫的奥尔迪在原地绕了一圈,最后躲到了阿不福思的腿后面,然后捏着叔叔的衣服露出半张脸跟阿不思谈判。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

“奥尔迪好厉害,居然遇到个人。”

“爸爸!”

“好的好的,你遇到个人,然后呢?”

“他说自己认识我,也认识爸爸,但他不是爸爸的朋友,他想和奥尔迪交朋友。”

蹲在原地的阿不思神情一顿,嘴角的笑容如冰雪般缓缓冻结了起来。

“他让我带句话给爸爸。”

随着奥尔迪稚气的声音,阿不福思手里的羽毛笔被折成了两段,那个站在雪坡上鸟瞰着整个村庄的男人轻笑着转过身,踏着雪地而去的背影里延展出一抹森冷的黑,犹如展开翅膀的恶龙,想要掠夺城邦中的财富。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对彼此的问题,但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你食言了阿不思。”

你将我的心头宝石摘取、血肉之躯摧毁,你说过不会与我为敌,结果呢?

摆在吧台上的小桶因为阿不福思的拳头而坠落,那满满的雪花落在了地板上,然后收缩着勾勒出字母,阿不思蹲在地上,听着头顶来自阿不福思愤怒的叫嚣,被吓到的奥尔迪抽噎着哭了起来,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但他没想到盖勒特会这么恨他。

——Liar

在他的心目里,自己已经是这样的存在了吗?

“爸爸,爸爸,是我做错了吗?”

“不,是爸爸做错了。”

抱着哭到打嗝的奥尔迪,阿不思淡然的拍了拍儿子的后背,他曾经有多喜欢盖勒特,就为对方的那个理想贡献了多少的理由,可等他醒悟过两人的不同时,盖勒特却已经泥足深陷,他抽身离开的行为,对于盖勒特来说,就是最大的背叛吧。

“错?你又在为他当年离开的行为找借口吗?!”

“他的错误不是应该由我来审判的。”

“是的是的,我们圣人邓布利多怎么会去审判自己爱人的错误,你把他捧在心尖的喜欢,但他却恨不得要夺走你的全部,你如果能把对自己的狠意,挪一分给他,那你们早就可以分道扬镳。”

“我们,不可能毫无瓜葛的活着。”

不可能的,从奥尔迪出生开始,他们就注定了抵死纠缠的结局,只是发现早晚的问题罢了。

——我会回来的,带你离开。

金发少年狼狈离去的背影在阿不思的视野中回闪,他闭上眼,搂紧了怀中的奥尔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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