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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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迪爬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可以外出的时间,现在再想要跑去阿不思的办公室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作为第一直觉异常灵敏的小巫师,奥尔迪真的很怕阿不思会一时心软然后就接受了那个格林德沃。
“你不是睡觉了吗?”洗漱回来顶着一头蓬松的小卷毛,奥尔迪的室友泰迪熊一样把自己甩到了床上,然后懒洋洋的伸展开四肢,看那模样估计下一秒就能进入梦乡。
“我……”眼珠子转溜了一圈,双手紧揪着毯子的奥尔迪用了两个眨眼的时间编排好了谎话,然后又在室友转过身看向自己时,用力揉红了双眼,那一头软蓬蓬的头发,配上湿漉漉的蓝眼睛,杀伤力瞬间成倍增长,看得同寝室的小巫师们心里一咯噔,然后不由自主的靠过来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同学。
“是又做噩梦了吗?”作为奥尔迪的隔壁床,其实小巫师还是知道的,毕竟之前邓布利多教授有和格兰芬多的级长交流过,奥瑞利乌斯似乎有什么特别的天赋,这来自于邓布利多家族内,幼年时比较不稳定,如果发生了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和他说。
“我觉得……很不舒服……”眼泪汪汪的低下头,奥尔迪坐在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这样子可以避免更多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当然这个谎话在格兰芬多男级长被找来时,基本也就告一段路了。
等奥尔迪披上衣服,身材高大的级长安抚的摸了摸小巫师的肩膀,然后牵着小家伙往外走,对于奥瑞利乌斯那个特别的能力,在霍格沃兹的教授间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说实话,虽然刚入学的那段时间,奥瑞利乌斯强大的扣分能力,着实让格兰芬多吃了不少的苦头,但作为天资聪明又懂得如何讨好别人的小混蛋,再把那些分赚回来,于奥尔迪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在格兰芬多院长眼里,这个小巫师绝对是让人又爱又恨但又觉得没法讨厌的类型。
被捂着眼睛偷亲了一口后,阿不思顶着盖勒特的肋骨狠狠的撞了上去,随着嘭的一声响动,被德国魔法界誉为当代最强大巫师之一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眼神惊讶的被阿不思撞了个正着,那泛起粉意的额角引来了红发巫师的笑声,阿不思抽出魔杖,好笑的歪过头,然后用杖尖挑开了盖勒特领口的长巾。
“你在自以为是这点上,和过去没有任何的差别,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能长大点吗,盖勒特。”
“阿不思,你这是无中生有的污蔑。”举起双手一脸放松的眨着眼,盖勒特就知道对方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虽然他已经做的很小心了,但在政治思维和察言观色上,阿不思其实是个比盖勒特更加优秀的阴谋家。
“是不是真的,你说了不算。”或许是因为过往的时光太过繁忙,阿不思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去回忆过去,他有很多事情和问题需要去处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盖勒特并没有在这些日子里改掉自己的缺点。
“原来我喜欢你,所以你那些傲慢而不知收敛的毛病,都会被我软化成魅力的代名词,可是盖勒特,你真的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你,就算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奥尔迪的存在,可就像你说的,我不信任你,所以我隐瞒下了一切,远离你的生活。”
在法国遇到盖勒特时,是这个男人少有的,脆弱的时候,当然后来也被证实是装出来的,可阿不思还是被对方的痛苦影响,变得犹豫不决又摇摆不定,但现在他们站在的地方是霍格沃茨,是他决定要躲藏并改变自己的堡垒。
回来后阿不思其实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想明白了,盖勒特在巴黎做出的选择,完全是为了逼迫自己来面对,面对他们丢弃了十几年的问题,倘若他不走出堡垒,盖勒特就一辈子也不能走进来,除了等他出去,不然他们之间连闹一个绯闻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能接受的,是你为了目标,可以牺牲他人的想法,在你眼里,除了那些你认为值得的人外,其他所有人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就和你下棋时的习惯一样,你并不害怕自己的骑兵、禁卫军、战车甚至皇后被杀死,只要最后留在场上的王还在,你就赢了。”
撑起的眼帘下,湛蓝的眼睛认真的看向了盖勒特的双眼,阿不思曾经用三局棋的时间,来看破盖勒特的想法,之后他又用了更长的时间,去看穿这个巫师脑海中宏大的野望,他离的太近,看得过于清楚,所以在某个时间里,也被那些充满了热情和阴谋的存在所吸引。
如果现实没有在最后一刻给予重击,也许自己不会醒过来,他会跟着盖勒特一起,把整个魔法界搅和的水深火热,千百年来的秩序将在他们手中崩塌,听起来很是激动人心,不过在这之下的牺牲,却是阿不思所不能细想的。
“这个世界上的规则本就是胜利者来制定的,你无法否认这点。”伸出的手掌攥握在阿不思的腕骨上,盖勒特垂下的眼帘中,闪过一丝冷淡的漠视。他知道自己不能和阿不思谈论那些问题,这些问题就是竖在他们之间的高墙,无法砸碎、不能跨越,除非一个人到了另一个人的那一边,不然谁也不能就这样说服对方的加入,奇怪的是,越是如此难以抗衡,越是无法拒绝彼此之间的吸引,仿佛是在回应着那句——无法得到的总是最好的。
阿不思是最好的吗?
答案并不重要,只要盖勒特喜欢就行。
“你总是喜欢做胜利者。”面容柔和的松懈而下,阿不思苦恼的笑了起来,这一点他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盖勒特总是想要赢,赢得人心、赢得家业、赢得声誉、赢得一切一切他想要的东西,他没有体会过一无所有、手足无措的感觉,所以才能如此冷漠的审视他人。
“没有人不喜欢,难道你想要成为失败的那个吗?”
阿不思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和盖勒特之间的观点已经走到了南北的两个极点,他们同样身处极寒,却无法感受到对方身边的体验,多么奇妙的比喻,他简直要为此而大笑出声。
“我们已经不适合过去的关系了。”那个彼此依赖又相互喜欢的关系太过美好而梦幻,而要做到那一点,就必须有一个人向另一个人妥协,阿不思做不到,而盖勒特也同样做不到。
“那你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在一起?”抬起阿不思的手臂来到唇边,盖勒特亲吻着男巫腕骨上的魔咒,轻声问道。
“只有这个选择吗?”抖着肩膀,阿不思笑的后背发酸,有些问题从盖勒特口中说出来,就算有选择也变成了没有选择,反正你只有“在一起”这种办法能挑了,至于是躺着在一起、抱着在一起、横着在一起、还是怎么的,都可以选择的是吧。
“不然呢,你觉得我还会让你离开吗。”费了那么大功夫才有了如今的成果,盖勒特是不可能知难而退的,而且他向来喜欢解决困难的问题,让阿不思点头只是他生活里必须经历的一环罢了。
“感觉我们又绕回了原地。”按着额角头疼的呻吟起来,等阿不思再睁开眼,盖勒特放大的表情已经到了面前,他被再次吻住,搂紧在后腰的手臂大力的将他压在盖勒特怀中,抵弄到了一起的肋骨隐隐发疼,在阿不思脑海中最后一根神经断裂前,门口的画像突然跑了进来。
“邓布利多教授,奥尔迪现在正在门口。”
“什么?”推开盖勒特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阿不思擦着红肿的唇角有点发懵的看向了钟摆,这个点不是已经不能出来了吗。
“是格兰芬多的级长送他来的,好像又做噩梦了。”
“做噩梦就要找妈妈吗?他当自己还是三岁的小婴儿?!”再次被打断了的盖勒特,暴躁的抓了抓头发,本来已经快被他说服的阿不思,现在正一脸清醒的看向他,那眼神里的意思就是——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你没有童心是你的问题,别影响了奥尔迪好吗?”阿不思简直无法想象,十一岁时的盖勒特,到底能讨厌成什么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童心?”在一个问题上彻底钻入牛角尖的盖勒特,孩子气的反驳道。阿不思翻了个白眼,发现还好今天没顺应了对方的意思,不然以后他还怎么在这个办公室里工作。
“去霍格莫德村,找个地方住下来,我明天去找你,快点走吧。”
伸手指向了墙边的壁炉,阿不思已经头昏脑涨的忘记那到底是通往哪里的了。
“爸爸!外面好冷啊,我要感冒了!”攥着小拳头敲打着大门,奥尔迪从画像离开到现在已经等了快两分钟,这绝对不是爸爸知道自己来后要反应的时长,所以屋里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
“让他……”
在盖勒特快要出口骂出脏话时,阿不思抓了一把飞路粉塞到男人手里,然后推着后背把人按到了壁炉旁。
“别惹他了好吗,你是怕奥尔迪还不够讨厌你?”
“他讨厌我也改变不了我是他父亲的事实。”
“够了。”阿不思简直要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盖勒特气掉脑袋,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说一出是一出,如果在他说了后别人不顺着他,就要遭受格林德沃的诅咒吗?!
“我保证明天会去找你。”捏着盖勒特的领口,用力的在男人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阿不思转过身走向大门时,已经不关心对方到底走没走了。
打开大门就被奥尔迪一个飞扑抱住了肚子,小巫师鼻头通红的在阿不思怀里蹭了蹭,然后从男巫的衣服上,闻到了一点特别的味道,那是一种男士香氛,他见过斯莱特林的男级长用过,而爸爸从来不喜欢这些。
头顶卷曲的毛发瞬间炸裂开来,奥尔迪瞪圆了大眼睛看向室内,壁炉旁燃起又消失的火焰让奥尔迪默默握拳——他居然猜对了?!!
“怎么了?大半夜的跑过来。”
抱起儿子在怀里贴了贴额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体温过高,感觉奥尔迪整个人都冰冰凉的。
“我梦到爸爸你走了,被一个黑乎乎、又丑又可怕的东西吃掉带走了。”
搂着阿不思的脖子眼泪一串串的掉了下来,奥尔迪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自己的梦境,原来在梦里,看到那些死亡的场景时,他虽然觉得难受,却也知道那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直到这一次,他梦到了阿不思,在梦里,爸爸还是他所熟悉的模样,那么清楚又明亮,接着他就走了,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最近是偷看了什么小说吗?”捏着儿子红彤彤的鼻子,阿不思召唤来手帕给他擦鼻涕,小巫师睁着眼,本来只是想要假哭的心情,在看到阿不思嘴角的破口后彻底决堤,他的爸爸真的被咬了,被咬了,如果他再来晚一点,是不是就见不到他了。
“我没有。”脑袋往后一仰,奥尔迪干脆的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体温开始升高,等阿不思觉得烫手时,小巫师已经发起烧来。
不过放下霍格沃茨内的情况不说,盖勒特刚从壁炉里走出来,就发现自己到了个酒吧,当时阿不思好像说的是“猪头酒吧”,那这里不就是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住的地方吗。
拍着袖子抖掉了一身灰尘,盖勒特看了看零星几人的室内,感觉生意并不是很好,吧台的位置也只有一个家养小精灵在,对方在感觉到壁炉的震动后立刻抬起头,眼中闪亮的星星在接触到盖勒特后瞬间坠落,贝利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突然钻出来的男人。
“先……”
“不用了,我现在就出去。”
出声打断了小精灵的招呼,盖勒特捋平了头上的发丝后,就直接开门走了出去,听到响动走过来的阿不福思只来得及看清对方一个离开的背影,扭过头拍了拍发愣的贝利,阿不福思觉得今天可以提前关门了,反正也没什么人。
喂奥尔迪吃了魔药,然后抱着小巫师在床上睡了一会,等阿不思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时,直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搂着阿不思胳膊睡的正香的奥尔迪嘟囔的向男巫靠近了一些,见小巫师没醒,阿不思吓出的冷汗都干了,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了起来,现在再跑去猪头酒吧看情况似乎已经有点晚了。
希望阿不福思没有和盖勒特打起来。
话说阿不福思也打不过盖勒特啊。
再次为盖勒特的人际关系感到难过,阿不思拉过毯子躺下,决定还是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起来,阿不思把奥尔迪叫醒,等小巫师洗漱好后,他就亲自把对方送回了格兰芬多塔,顺便跟那位男级长道谢,毕竟奥尔迪这个问题真的很让人头疼,他很怕小巫师有一天会控制不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然后把自己给吓疯了。
处理完晨间的事物,阿不思洗了个澡,冲掉昨晚留下的汗渍,接着换了身衣服直接钻进了壁炉,在猪头酒吧和阿不福思、阿利安娜吃了顿午饭后,送出的猫头鹰得到了回复。
阿不思拿下纸条看了一眼,然后顺着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踩着陡峭的木质楼梯走到最上层,阿不思抬起手敲开门时,坐在楼下的老巫师慢吞吞的抬起眼看了一下,然后又缓缓的缩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正在发呆的阿不思一个回神,拉开门的盖勒特已经头发湿漉的站立在眼前,敞开的白色衬衣里袒露出了结实的肌肉线条,那顺着锁骨淌下的水珠让阿不思喉咙一紧,他张开嘴刚想表达一下今天的天气,等了一夜的盖勒特哼笑着把人拉进屋里,然后用力带上了那扇看上去就很不牢靠的木门。
在屋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等阿不思感觉到肚子很饿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六点,他撑着胳膊爬起来,黏糊在大腿内侧的痕迹让他吃痛的吸了口气,盖勒特在表现自己的欲望和想法上从来不会缺少想象力,阿不思洗完澡后,给自己施了几个咒语才慢慢缓了过来,不过想到他们两个现在这莫名拧巴的关系,红发巫师还是忍不住想笑。
“醒了?”穿着黑色风衣从外面走了进来,盖勒特沉在阴影里的面容让阿不思很想伸手掐上一把,拿着药膏坐到了床边,盖勒特拧开盖子,挖了一坨抹在阿不思的肩膀上,那已经渗出血的咬痕正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痊愈着。
“我要回去了。”
等盖勒特处理完自己种下的所有伤口后,阿不思穿上衣服,站到了门口,他知道对方不可能一直待在英国,就像他不会为了盖勒特而离开霍格沃茨一样,这也是阿不思现在所能接受的,最适合的距离,他还需要时间去观察,看看盖勒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提前给我个晚安吻怎么样?”曲着一条腿,懒洋洋的坐在床边,盖勒特双手握着已经空掉的药瓶,笑容倦怠的扬起脸来。
阿不思走过去,扶着对方的脸颊,亲了亲盖勒特的额头,对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奥尔迪耍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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