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晚安，盖尔。”

“晚安，爱人。”

在之后的半年里，盖勒特基本是每两周来一次英国，然后在周末的时间里，抽上一天和阿不思相处，他们在拉起窗帘的屋内缠抱，却从来不会去提起对方现如今的生活，对于奥尔迪，除非阿不思说到，盖勒特从不会主动去问，既然当初阿不思选择了向自己隐瞒这个孩子，就说明他根本不想让自己跟奥尔迪产生任何的联系，毕竟当这个联系产生了，世界上需要抉择和徘徊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阿不思说自己需要时间去理解，而盖勒特并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他承认自己只是在找借口，为了可以跟对方多上一分钟的联系，等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原谅盖勒特的一切时，他就会离开。

“或者有一天，你终于可以接受我的理想和事业，那我们就结婚。”

搂着阿不思的脖子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亲吻，盖勒特表示要趁着奥尔迪还能做花童的年纪最好，对于这个笑话，阿不思一笑置之，如果有一天他再次跟盖勒特决裂了，他希望奥尔迪不会知道自己的两个父亲，到底做过什么。

一年级的暑假，奥瑞利乌斯终于如愿以偿，和阿不思一起外出旅游，不过等他在轮船上看到同样一身轻松打扮的盖勒特后，瞬间拉下脸来。歪过头看着阿不思自然的和对方打着招呼，奥尔迪咧开嘴，有礼貌的向盖勒特问了一声好，到了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爸爸在出发前要问他那样的问题。

“奥尔迪，为什么那么讨厌盖勒特？能和我说说吗？”

正穿着睡衣，光脚在床上看书的奥尔迪笑脸一收，翻过身，正襟危坐的看向了阿不思，那认真的态度把男巫吓了一跳，然后忍不住和对方一样挺了挺腰杆。

“我啊，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

鼓着腮帮把盖勒特出现、说话然后做了一份可爱的冰沙，接着在自己面前扔掉的事重复了一遍后，奥尔迪抱着胸口不开心的哼了口气。

“因为你没吃到那份冰沙吗？”这个答案有点过于可爱了。

“不是的，爸爸，那个人根本就不想和我做朋友，我和那么多大人相处过，每一个人见到我，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表现的过于较真，毕竟我比他们小，而且正常来说，第一次遇到的大人给你塞吃得，难道就能随随便便的接过来吃掉吗。”皱着鼻子头头是道的分析着，其实最让奥尔迪不满的是，这个人连讨好别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给我送礼物时，考虑的从来不是我喜不喜欢，或者能不能让爸爸喜欢，而是他觉得有用的，或者他觉得这就是我该知道、我该拥有的，如此不走心的追求，他对爸爸你肯定不是认真的。”

挥着手严肃的将结论摆好，奥尔迪当时没怎么在意这件事，没想到这是为之后的见面做铺垫的吗？！

不过这里，奥尔迪还真的是想错了，开始阿不思只是觉得好奇，所以随口问问，但是问完后又觉得儿子说得很有道理，盖勒特在和亲人的感情表达上似乎一直都很冷漠，不过阿不思怀疑这是从小教育留下的后遗症，所以在奥尔迪放假后，他就写信给了盖勒特，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去旅个游，就当和奥尔迪熟悉一下。

看完信的盖勒特，让沙克尔把自己之后的时间给空出来，他自己本身和父母、叔叔之间的关系就属于比较克制的类型，所以如果奥尔迪也那么对待他，盖勒特到不会多么奇怪，只是从阿利安娜之前的信来说，奥瑞利乌斯不仅仅继承了预言的能力，而且魔力发育和魔咒上的天赋也非一般小巫师可比，原本他听说阿尔法和欧米伽结合的后代，会有着什么惊人的成就，本着探究考察的心理，盖勒特收拾了行李准备和阿不思一起去度个假。

在去往西班牙的游船上，奥尔迪除了吃东西基本就是紧紧盯着盖勒特的一举一动，他发现这个人的漫不经心是认真的，对方连装个样子给自己都很懒得，毕竟对于盖勒特而言，如果奥瑞利乌斯足够优秀，那么他以后或许会把自己手里的一切都交托给对方，但以巫师的长寿来说，那还是非常遥远的一件事，在这个小巫师尝试到魔法界的歪曲和黑暗前，他都不过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玻璃花瓶，谁也不知道哪一天会被打碎。

“爸爸。”趁着盖勒特去餐厅拿饮料的空档，奥尔迪抱着阿不思的胳膊要求道：“你教我唱首歌吧。”

“唱歌？我什么时候会唱歌了？”

“就是那首，你有时会捏着我的手轻轻哼的那个，那个，嗯…嗯哼唔……”

“那个不能在海上唱。”

“为什么？”

无聊的从麻瓜手里拿过一些点心，盖勒特也不明白，阿不思为什么一定要用麻瓜的出行方式，门钥匙、国际飞路网都比这个摇摇晃晃的大铁皮要安稳又快捷的多。

转过拐角，看着两人头对头神神秘秘的说着话，盖勒特晃神的发现，那顺着日光落下的温暖，居然有一瞬让他想要敞开胸腔，接着这来自自然的馈赠，他曾错失的那些时光，正在眼前堆积成山海，山海随流可平，但那些弥留而下的感情却不行。

“因为会召唤来人鱼。”眨着眼拖住了奥尔迪快要掉下来的下巴，阿不思仰起头抬手挡了下眼前的光亮，那燃烧在红发中的暖意融化了盖勒特的周身。

他何尝不喜欢这种时光，但有些东西，他没法放弃，就只能暂时搁浅。

“你要的杏仁果挞。”

捏着盘子摆到了阿不思面前，盖勒特挑着眉头对奥尔迪道：“你学会什么语言了？”

“母……语？”捧着果汁猛吸了一口，奥尔迪打着嗝回答道。

“你爸爸可是英国魔法界有名的语言天才。”

“我以后也可以！”

“他十八岁时就已经至少熟悉了四门语言，你还有六年，要赶不上了。”

“不会的，我现在就可以学。”

拍着胸口眼中燃起熊熊斗志的奥尔迪，一个小时后就被盖勒特逗弄的气喘吁吁，对方炫耀一般不停变换着口中的魔咒语言，听的奥瑞利乌斯耳朵里犹如两只蜂鸟在疯狂振翅，等阿不思出手阻止时，奥尔迪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他可能是个笨蛋也说不定。

“你太过宠爱他了。”结束了考验的盖勒特，平静的说出了答案。

“普普通通的不好吗？”拍着奥尔迪的后背，阿不思真是被这两人弄的哭笑不得，盖勒特以为奥尔迪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这个世界容不下平庸的人。”而盖勒特眼中也容不下那样的存在，不管对方是不是他血脉相连的儿子。

“我才不是！”扭过头扯着嗓子用力的大喊道，奥尔迪尖锐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盖勒特抬起眼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跟那些巫师待得久了，你已经被他们的失败衬托的太高，所以才看不清自己的缺陷。”

“我没有！”瘪着嘴委屈的反驳着。

盖勒特可不像阿不思会哄着男孩，在他看来，奥尔迪就是生活的太好，所以才埋没了自己绝对的天赋和才能。

“所以？你觉得自己做到全校第一就是最好的了吗？问题你连第一都不是吧。”

“盖勒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阿不思抱着奥尔迪站起身，然后把小巫师直接放到了盖勒特腿上。

“你们两个好好沟通，我去房间里睡个午觉。”

“爸爸。”眼泪汪汪的伸手抓着阿不思的袖子，不过男巫这次直接把奥尔迪的小手撸下来拍在了盖勒特的领口上。

“既然格林德沃先生如此聪明，想来在沟通方面也是不差的。”撩起嘴角给了对方一个假笑，阿不思在离开前还不忘补充上一句，“弄哭的话自己想办法。”

挑着眉头瞬间沉默下来的盖勒特，脸色僵硬的望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奥尔迪，小巫师这会正双手推着他的胸口，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掉着眼泪，显然是被盖勒特伤到自尊心了。

“咳……”吞着唾沫双手托着奥尔迪的后背，盖勒特尴尬的发现，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儿子，他可能会忍不住把人丢下船。

而发现阿不思真的放下自己走了后，奥尔迪积攒的不满蹭蹭的到达了顶峰，仰起头哇的哭出声来，喷涌而出的眼泪鼻涕就这么抹了盖勒特一身，上一个敢这么对待格林德沃的，还是十岁的忒修斯。

回到屋里衣服一脱，往床上躺好，阿不思果断的补充了一下睡眠，等他醒过来时，已经回到外间的盖勒特正浑身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单手拿着的书籍估计很久没有翻页了。哭的满脸通红，眼睫上还挂着水珠的奥尔迪，靠着盖勒特的胳膊抽抽噎噎的睡着，而且身上还裹着盖勒特脱下来的外套，这画面远远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好玩吗？”

幸灾乐祸的从行李中翻出了相机，阿不思闭着左眼把这难得的光景给记录了下来，听到快门声的奥尔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发现阿不思的身影后，胳膊一伸，麻溜的从盖勒特腿上爬下来，然后奔到阿不思怀里抱着不动了。

他感到自己被抛弃。

“我发现了奥瑞利乌斯一项伟大的才能。”终于可以活动的盖勒特，站起身抖了抖发麻的胳膊，然后在奥尔迪愤恨的眼神里，继续说道，“高音完整，适合唱歌。”

一趟为期两周的旅行，在盖勒特和奥尔迪顽强的战斗中，以阿不思收获最为丰富，他拍了不少盖勒特出糗的照片，这要是卖给了报社，这位伟大的巫师，大概就要形象尽毁了。

旅游结束自然要分开回国，奥尔迪到家后就气势汹汹的钻进了书房，连阿不福思张开的怀抱都没回上一个，被自己侄子冷落了的阿不福思莫名其妙的看向阿不思，不知道奥尔迪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

“大概是过得很开心吧。”接过阿不思带回的礼物，阿利安娜笑眯眯的总结道。

二年级开学时，奥尔迪终于如愿以偿的让阿不思送了一次火车，见到阔别两月的同学，所有人都兴奋的诉说着自己假期的活动，只有奥瑞利乌斯在抬头时，报出了一串书名。

被奥尔迪吓到的室友，伸手摸着小巫师的额头，觉得对方可能在假期烧坏了脑子。

不过大概真的是假日时被盖勒特伤害的有点过头，奥尔迪这股劲在开学一个月后还一直保持着，有时阿不思来找儿子，对方都不会特别热情的拥抱他了，就这点，让他还挺是失落。

回到霍格沃茨后，奥尔迪发现自己很难再看到莉塔，而那个越长越高，越来越瘦的纽特到是不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直到十一月过半，奥尔迪又一个生日离开后的一个月，在结束了周三下午的课程后，奥尔迪抱着自己的魔药作业蹬蹬蹬的跑过楼道，准备去找阿不思看看自己的成果，踏上楼梯刚刚走到转角，从走廊上传来的争吵声熟悉的落入了耳中。

奥尔迪睁大眼，奇怪的停顿下来，然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看了过去。

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忒修斯正怒不可遏的指着墙角，被男人围堵在手臂间的纽特紧抓着校服没有反驳对方口中的话语。

虽然偷听是个很不好的行为，不过奥尔迪还没见过忒修斯这么发火，特别这里还是霍格沃茨诶，他不是在魔法部上班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次又是什么？哦，我想想，土扒貂是吧，你早晚要为了这些东西连命都丢掉！”

“它们不会伤害我。”

“是的是的，但是它们伤害了别人，你的同学，你知道这是多大的问题吗？！你会被开除的纽特，为了你那些可爱的、可怕的、危险的小动物们，你要把自己的人生就此毁掉吗。”

捂住嘴咽下了冲到喉咙的惊叫，奥尔迪觉得自己可能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沙克尔也是纯血的神圣二十八族之一，按时间，罗齐尔应该还是个小女孩吧，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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