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是啊,为什么噩梦不会结束,而是如此往复来回的折磨?
是不是因为他做错了,做错了什么?
奥瑞利乌斯的第一站是临近英国的西班牙,在旅行前,奥瑞利乌斯其实没有想到什么特别重大的目标,像纽特是为了研究神奇动物、阿不思是研究遗失的魔法和特殊的语言。
对动物没有兴趣、对魔法的全部热爱也仅仅是源于当年不甘的奥尔迪,想来想去,多了个古怪的想法,他想看看麻瓜所尊崇的教会。
在当年的猎巫运动和宗教战争里,巫师一直都是人类口中邪恶的化身,掩盖于历史尘埃里的血色有多少是真实多少是虚假,奥瑞利乌斯还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四处瞻仰教堂。
那些镌刻在壁画和彩窗玻璃上的天使美好而仁慈,可这些仁慈却没有给予巫师一丝一毫。当然其实不难看出很多的事件起源于权力者的内部争夺,一个好的靶子可以有效的分散注意与仇恨。
现在奥瑞利乌斯看到的天主教教堂就还没有建设完成,从大框架来看这也才四分之一而已。
搓着手指上使用魔杖后磨出的茧壳,奥瑞利乌斯回过头拒绝了一个吉普赛女郎的邀请,对方丰腴而美好的舞步让卷动的裙边如火焰般燃烧了起来,当然不是真正的燃烧,而是一种视觉上的绽放。
单手插着口袋,奥瑞利乌斯在西班牙待了一周后,干脆横渡大西洋去往了大洋彼端的巴西,之前他听说纽特有在那边停留过很久。
抱着跃跃欲试可能会偶遇的心情做了许久的轮船,等奥瑞利乌斯头重脚轻的落地时,那呼吸的空气都比海上清新了不少,不过这也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以巴西那么大的领土,奥瑞利乌斯在去魔法部查阅了一下入境名单后发现,纽特已经离开了,这个满世界找小动物的男人,简直神出鬼没,不仅如此,还常常不写信,也不知道忒修斯怎么能忍住不出门把人抓回去关好的。
到了巴西魔法部,奥瑞利乌斯立刻询问了一下当地的猫头鹰驿站,方便之后信件的邮寄。正在门口擦洗魔杖的小精灵对着奥瑞利乌斯鞠了个躬,漂浮在头顶的清洗液摇摇晃晃的抖出了一滴,然后被小精灵拿来后展示在了奥瑞利乌斯面前。
见自己已经被阻拦,奥瑞利乌斯也不好拒绝,干脆拿出魔杖给对方,付上一个铜纳特洗一洗好了。
洗魔杖比擦鞋还要干净的小精灵,很快就还给了奥瑞利乌斯一根黝黑锃亮的魔杖,感觉外层的包漆都给刷下了一层。
哭笑不得的道了谢,奥瑞利乌斯顺着旋转的大门走出去后,天上开始飘起小雨,压紧头上的帽子从行李箱中取出雨伞,在外界他还是不能直接用魔法避雨的。
黑色的长伞在眼前撑开,奥瑞利乌斯向前走了一步,随着雨滴砸落在伞面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响起,视线里几乎突然暂停了的画面中,一抹黑色身影伫立的看了过来。
奥瑞利乌斯张了张嘴,还没等他的惊讶结束,一个没带伞的麻瓜从他身前冲跑了过去,带出的水花溅上了奥瑞利乌斯的裤脚,他退后了两步再抬起头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眨着眼揉了揉发痒的鼻头,奥瑞利乌斯怀疑自己是有些疯魔了,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看到盖勒特,从爸爸去往纽蒙迦德又回来的那天起,他就不觉得自己还会和那个男人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按着开始咕噜的肚子,奥瑞利乌斯决定先填饱自己,城内的烤肉味道辛辣,奥瑞利乌斯虽然觉得新鲜,但是吃多了就开始满脸通红、眼泪汪汪,在吸溜着啃完了最后一块肉后,店外的雨已经停了,他站起身走了出来。
握在手中的伞抖了两下,雨珠已经被抹掉,他把伞放回箱子里,再抬起头时,那个迎面走来的女巫,笑盈盈的并拢了脚尖,然后在奥瑞利乌斯面前拿出了一张请柬。
“这是先生给你的。”
“他、在这里?”
接过请柬看了看上面的火漆,奥瑞利乌斯吃惊的发现,自己可能并没有眼花,盖勒特他的确是出现了,而且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先生有公务要办,在路上看到了你,所以想请你去下一盘棋。”
不是吃饭、不是聊天、不是宴会,而是下棋?!
奥瑞利乌斯挠着发痒的额头有点懵圈的厉害,对于从小就没给自己好果子吃的盖勒特,他还是心里发憷的厉害,毕竟不喜欢是不喜欢,盖勒特比自己强大却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可以不去吗?”
沙克尔微笑着没有应答。
——这样子就是要去了!
吸着凉气点了点头,奥瑞利乌斯拆开请柬看了看时间和地址后,也就认命的跟上了沙克尔。这个约定时间就在一小时后,所以对方还特意写个请柬是要干什么?!
越来越无法理解对方的奥瑞利乌斯,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这种天才的思维他是无法体会了。
等奥瑞利乌斯在阿里格雷港的一栋公寓里站住脚时,室内低调而繁复的装饰透着一股格林德沃式的冷漠,他盯着走在前面的沙克尔,等对方把门打开了,他才在摇曳的壁灯下看到了格林德沃的身影。
就如他之前在街道上所见,对方身着一套黑色风衣,捆紧的皮靴拉伸着笔挺而结实的双腿,正背对着大门的盖勒特,仰头欣赏着室内最大的人物画像,看上去应该是十八世纪的圣母图,奥瑞利乌斯对这些研究不多,他走了进去,大门在身后关上,摆在他和盖勒特之间的桌上,一套象牙白的棋子端正的竖立着。
奇怪的是,那并不是巫师棋,而是普普通通的棋子。
“日安,格林德沃先生。”
“日安,奥尔迪。”
异色的双瞳随着男巫轮转过的身体横扫在了身体上,奥瑞利乌斯抿着嘴唇,感觉到了不适,他正在被对方的魔力压制,就算是如此的距离,他也能察觉到实力上的差距。
更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如此了,可他却没有退后的打算。
“先生要找我下棋?”
“这是个可以快速了解彼此的办法。”
绕过沙发齐整的坐下身,盖勒特解开马甲上的纽扣,对奥瑞利乌斯做了一个先行的手势。
皱着眉头,默默向前推动了骑士。
旋转在视线中的画面烟雾般扩散开来,奥瑞利乌斯呼吸困难的摇晃着,那触碰在指尖的棋子还留有一丝冰凉,在盖勒特背着手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奥瑞利乌斯吞咽着口水站起身,身下的沙发和地毯都消失了。
他站在一片青草茵茵的山丘上,头顶的天空敞亮而蔚蓝。
等到奥瑞利乌斯站好了,盖勒特伸出手指向了山坡下的一栋房子。
“那里就是开始的地方。”
睁大眼奇怪的看向那小时候来过的房子,奥瑞利乌斯记得这里,这是爸爸、叔叔和小姑姑原来的家,在戈德里克山谷,那里还有祖父祖母的坟墓。
“我们不是要下棋吗?”
“没错。”盖勒特顺着山坡向下走去。
“不过跟我对弈的对象却不是你。”
张口结舌的啊了一声,奥瑞利乌斯心跳加速的在原地跺了跺脚,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诱惑的跟了上去。
此时他终于可以确认的就是,这里,是盖勒特的记忆。
那盘棋子就是相对于冥想盆一样的存在,不过盖勒特如果直接让自己去看,他肯定会拒绝,现在他站在这段记忆的起点,站在曾经的邓布利多宅门口。
一个顺着盖勒特行走路线跑下来的金发少年,站在大门外用力的敲了敲,等到大门打开,一个比他矮上一些的红发少年,嘴角挂着无奈笑意的走了出来,他们面对面如同无话不谈的老友,燃烧在金发少年眼眸里的异色和少年头顶灼灼的红发让盖勒特给这个故事平淡的写下了标题——盖勒特和阿不思错误的半生。
TBC
*“迷惘的一代”,是海明威写于1926年出版的《太阳照常升起》的题词。
*西班牙的圣家族大教堂,1882年始建,到建筑师安东尼奥·高迪去世(1926)都没建完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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