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苦山在拿下西头的一块营寨之后,山鸡让他们趁胜追击,把北坡也吃下。
他的想法很明确,由于西头的那次进攻打得很快也很顺利,北坡的士兵肯定往西头分散,以加固防线。因为不知道苦山内还有多少战斗力,所以战线会拉得很长,转攻为守。
同时士兵们还要加紧对南沟的收复,那北坡的士兵数量会在短时间内大批量减少,这个时候就算只是围堵,也会让北坡的士兵因恐惧而继续后撤。
从哥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他和山鸡以及几个领头人开了个小会,阿言也在其中。
阿言觉得既然只是围堵,那就他们跑我们就追,反正苦山人跑得快,又知道各种各样的小路,追得肯定比他们撤的速度厉害。
“如果总能赶在他们撤离之前,到达他们的撤退点,那应该更容易让他们产生误解。”阿言说,“反正换做是我,我是会怕的。那感觉就像苦山里还有千军万马一样,跑哪都有苦山人的埋伏。”
从哥赞同,但从哥也要求——“让东岭人把火器全部拿来才行,这一支机动小队必须要有充足的军火。否则若叫部队看到我们大部分人还是拿刀或者其他的冷兵器,激急了指不定就和我们硬碰硬了。”
阿大让乌鸦再去东岭,这一次把东岭的独眼砂和文姐都叫来了西头。
文姐听罢两个外头人的计划,也表示可以接受。
同时她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有一批商船会经过我东岭,大概一周之后到。商船往鹰省去,领队是我以前的旧识。你看看你们西头有没有哪家人的孩子想走,如果有,就让他们准备准备。”
“过到鹰省有什么保障?”阿大问。
“保障没有,只是给他们个机会撤离苦山,可能送到鹰省后会把他们安置进工厂,但肯定比较辛苦。让那些年纪小的先走吧,毕竟这一批商船过了,再等下一批就不知道什么日子了。”文姐又说。
见着阿大犹豫,独眼砂也规劝,“孩子走嘛,要我们扛住了,再接他们回来,我们扛不住,那他们也保条命。”
阿大最终点头同意。
那天晚上他问从哥,他说苦山要败了,是不是。
虽然现在看着是连连胜战,但东岭的人依然想撤。南沟的村民从始至终没有人来和他们通气,也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而中土皋——阿大叹气,“中土皋老人家多,走不脱,打不了,他们大概是想死在这里了。”
从哥帮阿大点根烟,又从桌上拿了壶酒陪阿大坐在门廊边。
“什么叫败?”从哥问,“人死了叫败,还是地方被收了叫败。”
阿大想了想,选择不了。
他的阅历没有文姐和独眼砂那么多,至少少走了十个年头的路,文姐他们能看到往前好几步,而阿大却未必能。
“我很害怕。”阿大说,“我怕我做不到。”
阿大望着头顶的月亮,闷了一口酒。
他有时候甚至希望自己生在阿爸的年代,那就算死在抵抗外敌的战场上也是一份荣光。可现在他却要带着残余的人求生——无论他选择怎样的路,或许都是苟且。
“釜底游鱼。”阿大说,“中土皋的阿爷两年前就说过,苦山就是釜底游鱼,可以翻腾几下,誓死抵抗,但改变不了最终的命运。”
这句话像一根刺,始终扎在阿大的心间。
它时时让阿大怀疑当下的所作所为——他这样抵抗真的有意义吗,这样的牺牲真的有必要吗。
文姐和独眼砂说得对,孩子要活下来。他们可以死,但不好把孩子也一起带着死。
可那些漂洋过海的孩子最终会在鹰省或者说鹰国长大,他们有着苦山人的模样,却一天一天,再也不会有苦山人的根。
“有意义的。”从哥说,他搓了搓阿大的胳膊,道,“苦山的意义不在于会不会被招安,而在于招安之后的命运如何。”
见着阿大不吭声,从哥又道——“你们的流血牺牲不在于苦山到底是个省还是个国,而是苦山人对它有多大的管理权,这一场耗时耗力的战争过后,你们能否继续把它当成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地盘。”
阿大仍然不说话,从哥最终点明——“现在的胜仗就是在向政府要这一份话语权。赢得越多,话语权就越大。我说过政府已经有了退意,那只要再坚持久一点,他们必然会再次求和。”
“坚持多久,”阿大问,“坚持到下一个五年吗?到时候我们还剩多少人,即便有了话语权,又还有多少人能有力气去管事情?”
“不会,”从哥喷出一口酒气,心里头掂量了一下,“相信我,不出五个月。”
五个月足够让已经没有战意的士兵更加消极,随后必将有人试图再次与蜥蜴城的寨主们接触。只要接触,就有谈判,而谈判的筹码,便是由现在一场场小的胜战积累而成的。
这是阿大等人要求自辖权力的一个机会,也是让苦山暂时避免变成兵工厂,避免这里的人彻底沦为劳工的机会。
不仅仅是从哥,山鸡和阿言等的也是这个机会。
机会来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苦山的冬日湿冷且漫长,所以过年的节庆是在深春之后才有。
蝾螈节是入冬之时,过年则是深春。恍惚间从哥和阿言竟在苦山待了好一段日子,而到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
阿大说过节之后还会有一波寒潮,但持续不了太久,寒潮过后就入夏了,天气会迅速地暖起来,现在还裹着大袄子,不用两周就可以着背心了。
从哥说,那岂不是又要抓士兵,又要血祭。
从哥对那场血祭的印象太深了,估计在短时间内他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鲜血淋漓的场景。战争杀人是杀人,可是当杀人具备了仪式性就会变得更加残忍与可怖。
阿大说不用的,“只有蝾螈要血,所以只有蝾螈节血祭。”
从哥稍稍安定了一点,看着重新摆起的长桥宴,心里头也有了一点点喜庆的感觉。
苦山人不仅嗜酒,酒量也很了得。乌鸦更是嗜酒至极,而一旦乌鸦喝起来,他必然拉着阿大一块喝。
摆宴席时阿大和乌鸦坐在一块,原本是让从哥和阿言坐在左右两侧,但从哥说让阿言陪着自己坐远些就好,他们两个好讲话,其他人说苦山话自己也听不太明白。
阿大同意了,这一次阿大再递酒来,从哥没有打翻它。
开席之后,气氛十分热络,鞭炮在远处延绵不绝地炸响,以至于每个人说话几乎都用喊的音量。
加上喝了酒嗓门更壮,村民们一个两个不停地往阿大的方向去,从哥也看不着阿大的脸,只知道阿大接过一碗再一碗,那酒淋在他的胸口,又顺着胸口滑下。
从哥喜欢阿大的胸口,他的胸口挂着兽牙挂坠,挂坠在深色皮肤和结实的肌肉上晃晃荡荡,用从哥家乡的说法,看着还有一点点的性感。
**在某种程度上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或许阿大确实不那么健谈,即便用苦山话,阿大也多是嗯嗯啊啊地应着。
可自从有了那日以及后来一段时间的交集之后,从哥莫名地觉得他和阿大的距离更近了。
至少他见到阿大对他笑了,这是之前几乎没有过的。
从哥收回目光,见着阿言夹了一堆的辣椒在碗里。一边喝着酒,一边哈着气,看似被辣得要命,却还不停往嘴里塞。
从哥赶紧摁住他的碗口,说你喝多了吧,你吃那么多辣椒干什么。
“你不知道,”阿言道,“这叫苦山防狼术。”
“什么防狼?有狼吗?”从哥的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血狼的传言。
岂料阿言抬抬头,往乌鸦那边看了一眼,又回头瞥了瞥从哥,“乌鸦不像你的阿大,你说不要就不要的。我只能自己用化学方式防一下,不然我明天又痛得厉害。”
从哥想说你吃那么多辣椒明天一样痛,这还是自内而外地痛,想缓解都缓解不了,但想想他还是住了口。
他知道阿言挺喜欢乌鸦的,现在不过是还没适应罢了。
那天晚上吃过之后,火把和碳火又一次把村寨的中心打亮。
这一回从哥的心情比之前放松多了,他可以真正地去看看他们在跳什么样的舞,听听他们唱什么样的歌了,可阿大没允许。
阿大确实喝多了,虽然路还走得直,但整个人的皮肤都呈现暗红色,人还没靠近,酒气就扑面而来。
从哥和阿言靠近篝火了一会,乌鸦就把阿言拉走,拉到火堆里一起蹦跶。
阿言不会跳,又被碳火烫得要命,一个劲地往乌鸦身上扒拉,到最后干脆整个人吊在乌鸦背上。而乌鸦也像感觉不到重量似的,脚步丝毫没有放缓。
乌鸦实在强壮,阿言挂在他后背就像一只树懒。
从哥望着阿言又叫又怕的样子,也没注意阿大在哪。直到阿大拉了他一把,将他于围成一圈的人群中拉开。
从哥想说自己不会跳,真不能玩,阿大却没把他往里头推,反而连拖带拽,将他朝附近的一间干草房扯。
干草房很小,关上门还能从窗户看到外头的篝火。人群的喧闹声一浪高过一浪,阿大却毫不理会,把从哥推进去后,便一把抱住他啃。
浓烈的酒腥味瞬间撞得从哥头晕目眩,阿大的动作粗暴又凶狠,他的舌头在从哥的嘴里胡乱地搅,再揪着舌头狠狠地吸纳。
从哥的嘴唇和舌头似乎都被咬出了伤口,阿大才结束了亲吻,将从哥摁在一堆干草上。
从哥连忙想翻过身来,他说不要,不要在这里。
阿大像是没听到似的,动作一刻也没停下。他一把扯掉从哥那用系带绑着的裤子,手掌一下子就压在了从哥的**上。另一边手用力地摁着从哥的肩膀,不允许从哥转过身来。
那一天他们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进去,没有润滑,进去之后从哥就知道自己裂开了,还出血了。
尖锐的疼痛和被填满的饱胀交织着,露出的肩膀也被胡茬摩擦得一阵一阵又痒又痛。
可从哥很兴奋,那份兴奋从阿大的身上传递到他的身上。他们和外面的人群就隔着一块薄薄的木板,火光跃动,时不时透过窗户照亮屋内蠕动的两人。
从哥不需要压抑,他可以放开嗓子叫喊。外面的喧嚣比他的声音大多了,所以他的叫床只可能让阿大听到,让阿大更硬,更热,更亢奋。
他痛得泪流满面,可却忍不住反手握住阿大的腰。酒精也在他的体内奔涌起来,让他希望阿大更深一点,更狠一点,把他弄出血来,再让他也痉挛着射出来。
阿大**了一会,拔出**又将从哥翻过来亲吻。他就像一头**已久的野兽,皮毛不是穿在他身上,而是长在他身上。
他把从哥从干草堆上拽起,又把他压到炒茶用的机器上。然后再从后面进来,把**扎得更彻底。
从哥射了,他的**淋上地面的干草,一汩一汩,让他又羞耻又迷乱。
高潮的快感让他变得更加敏感,而阿大却还没有放弃,继续用力地**着,直到狠狠地**他的身体。
两个人的身体大汗淋漓,从哥面颊和额头的汗水又被阿大亲干净。
最后他们倒在干草堆上,从哥才稍稍酒醒。
他猛然间又意识到自己和人群的距离,忍不住把裤子往上再提一提,也让阿大把**盖好,别让人看到了。
阿大箍紧手臂,把从哥揽进怀里。
“我又不是和人偷情,你是我契弟,”阿大似笑非笑地说,“我光明正大地干你,有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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