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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忽然发问,问懵了正犯花痴的佟耀。
秦宁远扶着方向盘,无奈的转头看他:“我问你是哪儿吗?”
佟耀脸红了一瞬,赶紧扭过头去看了几眼,才发现不知不觉他们竟然已经从桥上下来了,这大桥怎么这么短?于是迟疑道:“应该是吧?”回过头看秦宁远,“我和您说过的啊,我也没来过啊……不过,您也不熟悉吗?”
“我才来野东三四个月,”秦宁远失笑,几乎想拍拍这小子的脸了,“闲暇时间要不在总部处理公务,要不去给客户大爷当三陪,怎么熟悉得起来?”
“也对,”佟耀愣了一下,“您之前在北京工作来着。”
“先下车吧。”
秦宁远停好了车,两人于是停下闲谈,扯了安全带一同推开了车门。佟耀走近才敢肯定他们没走错。
那边的景色是真的好,一眼望去就是漆黑的大海,海潮褪去之后沙子反着冷莹莹的光,而沿海的建筑都是白石铸造的,灯光做得极尽华美,映照得像是摆在橱窗里的蛋糕,和宣传照上面几乎没什么差别。
秦宁远看了一眼说:“有点像南京路。”
佟耀茫然地说:“我没去过南京。”
秦宁远哑然失笑:“南京路在上海。”
“我也没去过上海啊。”佟耀觉得丢脸,显得更委屈了,“可上海的路为什么要叫南京路啊?”
“这个倒是没深究过,”秦宁远微笑着他那副呆样子,忍不住用逗小孩儿的口吻说,“那以后老大带你去上海?”
“好的呀。”
佟耀明知是戏谑,还是很容易就开心了起来。
不过相对而言,这个山寨的海岛南京路因为还在建设之初,所以招商还没到位,人影比较稀疏,但海鲜总归是不缺的。他们上司下属俩都是外地人,在野东岛上待得还不够久,身上那股子内陆人对海鲜的稀罕劲儿还没退去,因此在问过秦老大的意见之后,佟耀带着他找进了一家正在营业,自己以前吃过两回的连锁海鲜馆子。
进去之后佟耀发挥天赋,和海鲜店的老板攀谈,才惊喜地知道他们俩是这家店里第一双顾客——不过一家餐厅选在深更半夜开张,也真是够猎奇的。
在推荐下点了好些菜之后,两人便坐在了临海的位置,等食物上桌。
窗口悬着一只贝壳风铃,佟耀单手撑着下巴,听贝壳被夜风吹得摇摇摆摆地响,于是忍不住仰起脸用指尖去摆弄。
这个餐厅设计别有海岛风情,顶上的灯是用藤条编成的,轻盈地摆动着,在佟耀脸上投下绰约变幻的光影。秦宁远原本看他举动这样孩子气,微微勾起了嘴角,但看久了又觉得仿佛有一重重细纱在面前荡过,竟有些失神。
回过魂儿来时,佟耀已经捧着茶杯喝了起来。
那天那顿饭吃得很是尽兴。
秦宁远这些年都是出入餐厅都是为了交际,很少会真正地享受美食,尤其一个人四处觅食又未免太凄惨了点,是真的很久没有在这种小餐厅吃过几次正经饭了。
更别提佟耀为了和心上人多说话,处心积虑点了一道道的社交大餐——不是虾,就是蟹,不然就是扇贝。这些玩意儿得用手剥着吃,不能低头摆弄手机,所以用餐的人只能没话找话说。而且佟耀身为一个公关狗,还是很有点话痨天分的,笑呵呵和他讲了好些总部的八卦。
周围都是烟火气息,人来人往却都是一掠而过。秦宁远听着佟耀的声音,看着佟耀年轻不设防的脸庞,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后来因为两人不加节制,都吃得有些撑,于是又并肩去散了一会儿步。
这条街道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但招商已经做得不错了,除了餐饮店铺之外,还有很多娱乐场所。秦宁远和佟耀走到一栋方楼下面,就见到有两个年轻人在battle街舞。佟耀张望了一下,发现那背后是一家舞蹈会所。
可惜的是那两个人学艺都不怎么精,跳来跳去也就来回伸腿缩腿手交叉之类的动作。
佟耀看了一会儿,忽然拉住前面秦宁远的胳膊,凑到他耳边说:“我帮他们配个音。”
秦宁远正一头雾水,就听佟耀在他耳边念:“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 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
最可怕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卡在节拍上,秦宁远险些笑了出声。
他转过脸去,落进了佟耀那双顽皮的眼里。
那条未命名的夜景一条街离佟耀租的房子挺近的,那天秦宁远亲自把佟耀送回了家。分开的时候,佟耀很认真地扒着车窗和他说:“老大,你永远是我老大。”
秦宁远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小混蛋。”
佟耀勉强保持着镇定转身,确认走出秦宁远的视线范围内,就忍不住为了那久违的亲昵而挥着手臂,放声大笑起来。
只是他按着咚咚直跳胸口飞奔上楼,出电梯的时候钱子望却正巧提着一袋子垃圾,从迎面走了过来,大概又是下楼去买宵夜、顺便扔垃圾:“回来了?”
“回来了。”
发觉打了个照面后,这位哥哥就盯着自己不放。佟耀下意识放缓了脚步,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脸红成这样?”楼道灯光匀净,钱子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陷入爱河了啊少年?”
那天夜里,佟耀裹着毯子坐在窗口,望着起伏不定的海岸线,自欺欺人地想,不怪自己太容易被诱惑,都怪那一刻的月光和手掌太温柔。
9.奸妃
经过一次夜宵之后,两人之间关系显而易见地缓和了很多。
因为那一阵子集团内部在忙海下地铁站的投标项目的缘故,秦宁远每天工作超过十六个小时,后来一算,反正一天还剩八个钟头,每天睡七个钟头,浪费一个钟头在家里或路上干嘛呢?
于是这位狠人索性就勒令佟耀和赵秘书给他收拾收拾,住到了总裁办后面的休息室里,看得佟耀五体投体。
有时加班太久,佟耀偏头看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总不免担心自家老大这样会被闷坏,于是隔了一个星期的样子,他又去约秦宁远去寻觅美食。
这次秦宁远果然如他所想那样,欣然前往。
再一再二,自然就有再三。
后来佟耀但凡在加班,差不多就去约秦宁远出去放松一趟,两人不知不觉也就养成了一起觅食放松的习惯。
再后来有那么一天,甚至发展到两个人在午夜时分穿越大半个海岛,只为了在小巷深处上唆一碗正宗的虾薯粉。口腹之欲倒是餍足了,然而老话说得好——乐极便生悲。
两人吃完出来,看着茫茫的暴雨面面相觑。
拿出手机一查才发现台风登陆野东,岛上挂起了八号风球。两人折返回去和店家干瞪眼,可惜外头的雨势却不见小,反而越下越大。
秦宁远原本就是被侍宠生娇,近来越发不要脸的佟耀死缠烂打来的,于是当下心里那叫一个无奈。结果佟耀在铺天盖地的水汽里偷偷瞥了他一眼,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笑?”秦宁远转了脸,去看他,“七点约了德国那边工程师团队飞来商量成本报价,万一放了人家鸽子……”
佟耀却越笑越欢。
“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就是有种,”佟耀咬着嘴角笑,“有种奸妃成功让千古明君昏了头的快感。”
秦宁远本来是有些烦躁的,可被他这样一说,又看了看屋檐下那张孩子气的脸庞,没来由就消了气,再瞪两眼那小混蛋,自己也不禁笑了出来。他抬手捏了捏佟耀的脸蛋儿:“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知道老大没生气,佟耀捂着脸颊接着笑。
瞧了佟耀片刻,秦宁远只觉莫可奈何。他又一次确信,自己竟然对这小孩儿生不起气来。
好在那天后来老天爷还是给了点儿面,雨到底还是小了下来。秦宁远趁机揽着佟耀穿过风雨,进了地铁站,及时赶上了和那帮德国工程师的会议。
就是进门时淋湿了的头发,让秦先生以及他的下属小佟特助,显得不像平时那样不苟言笑。以至于对面见过几次的工程师队伍乍一见都眉梢一动,露出几丝惊异来。
秦宁远修炼了一身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镇定自若的本领,微微笑说:“抱歉,今天台风过境遇上了一些意外,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开始吧?”
彼此胸有成竹又多番商讨,加之大BOSS浑身滴汤漏水不甚雅观的缘故,领队很有眼力见儿地开门见山,会议结束倒也还算快。
送工程师们离去之后,赵秘书想着里头吹风机坏了,于是回身时匆匆又拿了两只进去,然而无声一推门,却惊异万分地看着自己跟了五年的冷血上司竟然正两手拿着一张白毛巾,草草给他的小佟特助擦头发!
秦老大那动作确实是粗鲁,佟耀想反抗又不敢大动作,于是一个劲儿喊着:“哎,您轻点,我这是脑袋,不是狗头。”
惹得逗他玩的秦宁远频频弯起嘴角。
赵秘书深吸一口气,一边倒退回去,一边在心里嘀咕,这他娘究竟算怎么一回事儿啊?难不成佟耀是秦boss亲戚家的小孩儿?不行,自个儿得好生查个究竟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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