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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认命

佟耀残花败柳地出门，就见赵秘书正坐在门口的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佟耀那会儿刚被秦老大蹂躏完，心情格外荡漾，所以放轻脚步控制好力道，朝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下去，低喊道：“看什么呢？！”

他年纪轻轻，长得一表人才，又受秦老大器重，光明前途明眼可见，同事历来都愿意和他搞好关系。赵秘书算是他的前辈，年纪也不大，可大概是始终在备孕的缘故，总喜欢很慈爱的看着他。佟耀也很喜欢这个姐姐，本来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却吓得正在灵魂震荡之中的赵秘书陡然一激灵。

扭脸儿看是正主，赵秘书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去抬手挡屏幕。

回过神儿来，她就懊悔万分，果不其然，这一挡反而勾起了佟耀的好奇心。他看着屏幕上没被遮住的logo：“集团论坛你有什么可挡的啊？”

赵秘书正色道：“小孩子走远点儿。”

佟耀来劲儿了，抬手拉开她的手，直想去瞧个明白。赵秘书与他相持不下，挂着一头汗的劝：“佟耀，真的，姐姐不骗你，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您这样说我不看还不行了！”

佟耀好奇心作祟，到底还是拉开了赵秘书的手，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那篇论坛帖子。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他那叫一个满头雾水，等接连看到几张自己和秦宁远的照片之后，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于是忽然想起来去快速滚动页面到了顶端。

那加粗加黑的标题印入眼帘的瞬间，赵秘书不忍卒睹地看到，当事人小佟特助露出了一个比刚才自己还目瞪口呆十倍的表情。

发帖人自然是总部工作人员，还是个姑娘，名字却奇奇怪怪的，叫什么“土匪老高”，从语气措辞上判断年纪倒也不大，但帖子内容却很猎奇——猎奇到什么程度呢？

这样说吧，这个帖子的标题叫做——“八一八总裁大人和他的美貌小特助之间——那些让人尖叫连连的日常！”

内容也就可想而知。

虽说第一楼还假惺惺地特别注明了下，本帖纯属自娱自乐，大家切勿当真，但楼下跟风的姑娘们会把这句话放在眼里吗？

根本不会！！

她们就是冲着聚众狂欢来的！！

佟耀看得险些没撑住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这？！”

赵秘书看他脸色红得像猪肝，忙安慰着来拉他的手道：“这就是小姑娘们闹着玩儿，你别放在心上，老话不是说了嘛，认真你就输了，好了小佟，别看了啊……”

佟耀神思恍惚地回了自己工位。

那天夜里回家之后，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成寐，终于没忍住伸出了罪恶的大手，拿起鼠标点开了集团论坛的那个帖子，越往下翻，佟耀越觉得百味杂陈。

佟耀看着那些偷拍里——

秦宁远侧身立在大厅中，低头看着正在给他认真扣袖扣的自己微微笑；

秦宁远坐在沙发上和老友一边攀谈，一边皱着眉头摁住自个儿的脑袋；

秦宁远从车上下来，一脸不耐地拽着和同事寒暄的自个儿的后领，把他往大楼里拉；

秦宁远湿着头发，拽着同样上下湿漉漉的自个儿的手腕，穿过大堂……

佟耀一直翻一直翻，翻到最后一页，刷新到最新，再无更新。他仰天长叹一声倒在椅背上，认命地苦笑起来——

别人旁观尚且要尖叫，自个儿心动，其实也无可厚非吧？

那天之后，基本上对于自己直了二十来年，却一头栽在秦宁远手里这件事儿，佟耀本人是没什么好挣扎的了。只是他深知自己这份感情的危险程度，可以说直逼深入百慕大三角探险，所以基本上就抱着一种仰天长叹听天由命的态度。虽然百般黯然备受折磨，可他也打定主意，要将暗恋进行到底。

至于表白什么的，基本上小佟同学是想都不敢想的。毕竟万一秦老大知道这事儿之后一个怒从心头起，让他鸡飞蛋打，人财两空怎么搞？

不过有时候想想，佟耀也觉得是报应，他以前就对姑娘各种滥情，见不得这个妹妹难过，见不得那个姐姐伤心，往往弄得人家想要放下他都放不下，这会儿也轮到他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了。

就一个字——该！

正想着，花店老板娘的微信来了。

打开手机看了下，佟耀痛下决心，决定对正在颇为热情地约他明天一起喝咖啡的老板娘好一点，那就是——果断拒绝。

而拒绝的方式对现在半弯不直的他而言，再是简单不过。

次日中午，佟宝玉坐在老板娘对面，握着温吐吐的杯子一脸郑重地道：“不好意思，其实，我喜欢的是男孩儿。”

“佟耀啊佟耀，”花店老板娘看了他两秒，气急而笑，“你说说你，不喜欢我就直说，何必玩儿这一套呢？”

“……”

“没话说了吧？”

佟耀一脸懵圈地扣紧了杯耳：“所以……现在用这个理由拒绝别人的人很多吗？！”

“倒也不多，”老板娘抬起了手，将头发别到耳后，微微一笑，话语中透露的经历却不胜凄凉，令人细思极恐，“现实生活中你是我遇到的第五个，网上却数不胜数，不过他们拥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拒绝我以后没几年，就都去扯了证。小伙子，你的套路已经落伍了，我可不是什么弯仔码头。”

佟耀绝望地抱住了脑袋：“我说真的。”

花店老板娘再次微微一笑，咬牙切齿地：“我也是说真的。”

谈话之间，佟耀松开手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余光里人影很熟悉，冷不丁偏过头，才发现秦老大正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

而另外七八个已经和佟耀非常相熟的可怜高层也立在窗外，目光深情地注视着这边。

嗯，看连续剧的那种深情。

靠！

佟耀一边起身，一边不由得心底暗骂了一声。

11.喜欢男孩儿

那玻璃窗明明是隔音的，可佟耀直觉秦老大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在和八卦的高层在花店旁边喝完秦宁远请客的午休咖啡，回到总部相继分离之后，他跟在秦宁远后头忐忑了半天。

在这位大佬领着自己在茶座坐下的时候，佟耀终于没忍住问了出口：“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秦宁远行云流水地洗着杯子，头也不抬地说：“玻璃那么厚，你给我听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