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寻绎看着他，似笑非笑。

迟欢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看他：“好吧，其实是我不想上晚自习了……少做几张卷子也不会少块肉不是？”

半响，寻绎笑了：“好啊。”

迟欢一拍栏杆，兴奋道：“我就知道小老弟你是识时务的俊杰！”

寻绎把手指放到嘴边：“嘘~”

迟欢慌忙捂住嘴，噤声。

等两人溜下了楼梯，投身进了暗夜广阔的天地，迟欢立马变身撒欢的哈士奇，寻绎笑盈盈地对他说：“你太委婉了。”

迟欢：“？”

“我都猜不到你要干什么。”

迟欢明白过来，摆摆手：“不委婉点怎么知道能不能请动你们学霸？”

寻绎眼睛弯起来：“下次可以直白点，我们去哪玩？”

去哪玩？迟欢本意是离开教室这个桑拿房就好，还真没想过去哪片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校门守卫森严，两人最终只是在操场坐了一会儿，又转了两圈散散步。夏日里的夜风温凉，吹得人身心舒爽。

迟欢躺在操场上，对着夜空张开五指：“平生第一次逃课，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没干，好不甘啊。”

寻绎在他旁边坐着，闻言淡淡地笑了笑，问：“第一次？”

“是啊。你不是？”

“嗯。”

迟欢一骨碌地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黑夜里的寻绎，追问道：“你不是？！”

寻绎转头：“我不是。”看着迟欢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你你你你——”迟欢竖起大拇指，真心感慨，“你牛比啊小老弟！”

寻绎解释说：“我以前在英国上学，那边管理要松一点。”

迟欢蒙圈：“可我真的是第一次啊……”

寻绎枕着胳膊仰面躺下，忍不住笑了：“我们这样说，很容易产生歧义。”

迟欢还在“寻绎逃课”这件事的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闻言愣了一会儿，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笑骂道：“谁跟你第一次，耍流氓啊你！”

说完觉得不甘心，伸手在寻绎肋下挠了一把。

寻绎躺着任他挠，淡然一笑：“这招对我没用。”

迟欢不信，左挠右挠，见寻绎一如既往淡定如初，懊恼道：“你把你痒痒肉藏哪了？”

寻绎笑而不语，伸手往迟欢肋下戳了一下。

迟欢一个激灵，接着迅速抱团缩成一个球。

寻绎看着他，眉眼弯弯，真好玩。

天空几粒疏星，开阔的操场不时有风吹来，静谧的校园里，只剩蝉鸣和隐隐的笑声。

估摸着到了放学时间，两人又顺着教学楼原路返回。走廊没人，安全；办公室也没人，安全；教室里——迟欢在楼梯口左右张望，忽然看见身边寻绎光明正大地走向了前门。

迟欢惊叹声梗在了喉咙里，心道我了个大槽不愧是留过洋的高材生，逃课归来的背影都如此这般正气凛然。

迟欢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这位不怕死的勇士捞了回来，目光灼灼压低声音：“小老弟，你疯了？”

寻绎很坦然，甚至还有些茫然：“老师不在教室里。”

“那、那你也别——”

迟欢哭笑不得，直觉得俩人的逻辑不在一条线上，这时头顶喇叭忽然响起了放学铃声，迟欢本就绷着神经，这一来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周身剧烈地一抖——

刹时寻绎抬起了一只手臂搂住了他，迟欢站立不稳，一下倒在了他的身上。

迟欢：“……”

铃声清脆短暂，不多时只剩尾音绕耳不绝，接着寻绎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了。”

迟欢从他身前离开，夜风吹来，怀里一下子凉了不少。

“现在可以进去了？”寻绎问。

迟欢压抑住心头悸动和一瞬强烈的心跳，低头无所谓地笑笑：“走了。”

“你们去哪儿了？！”

回到座位上，张彧睁大了眼睛一脸问号咆哮着。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迟欢在收拾书包，一听这话竟有些心虚，手上的动作不易察觉地一顿。

“你们——”张彧放低了声音，“真的逃课了？”

迟欢被他一惊一乍吓一跳，敲一下他注水的脑袋：“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别说这事儿你没干过。”

“我真没干过！”张彧一脸正直。

寻绎回头笑笑：“走了。”

“拜拜。”迟欢道个别。

看寻绎走远了，张彧回过头，一脸痛心：“迟欢你简直不是东西，你带着人家逃课，你——”

迟欢一听这话不能认，辩驳道：“什么叫我带着他逃课？好吧开始确实是这样，但我只想把他拐成从犯，但后来发现这货是主谋好吧。”

但张彧明显啥也没听进去，捂着心口，另一手对迟欢指指点点：“你、你、你你简直了——”

迟欢面无表情看他结巴。

“唉……”到最后张彧一声长叹，好似迟欢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话说你脸怎么红了？”张彧问，说着伸手要来掐迟欢的脸。

迟欢一把打掉他的爪子，丢下一句：“我脸没红，你瞎了。”接着在张彧诧异的目光中抓起书包迅速逃离了教室。

回家的路上，夜色寂凉如水。迟欢的心跳犹未平缓，身前触感仍清晰可寻，多亏是晚上啊，一切都笼罩在夜色里，真好。摸摸发烫的脸颊，迟欢略带庆幸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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