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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东击西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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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段时间,没有征兆的遗失了,陌生的神识驱遣了躯体,迫使原始人格暂居深处,自顾借用这架躯壳行过瞒天昧地或旖旎之事?

不知因何,鉴于某个场景的人事物或特定的音质刺激?总归又忽地清醒,随即,鲜明的窘迫感不留死角地纠缠上每一根神经,从中作梗,削弱对外界信息的观察分析判断能力。

可以意识到遭受了玄奇的境况,唯一的线索仅凭残余的情绪,半丝半缕,故而无计可出。

此类状态近来频发,被截取的时间逐渐拖长,另何无由惊讶的根源在于能感知,耗神回想,记忆含糊不清,对此一无所获。

何无由索性听天由命,他是一个负面情绪旺盛的人,漫漫人生,只须面对两种选择,是或不是,活或死亡,都为薛定谔的猫。

无规律可循,无特殊暗示,无明确选点,随机择取,无论你思维是否活跃,意志强似磐石,它都游刃有余,一招即中,你,会顷刻陷落到无边无际的黯淡。

有何寓意?何无由尚且想一想。

被代为消耗的时间里,换一种教义讲究,在有借无还的阳寿中,发生及致使了什么?难道会左右现实的决定,扭转人生的进程。

良久,何无由的身体渐渐活泛,易如拾芥地驱离无处归放的窘困,他进一步想,不能仓促地断定它的归属。

乃至,存有假设的余地。

和间断性失忆容易混淆,它们有本质性的区别。

不是毫无印象,起码能细微地感应到昏沉之际,身体代谢紊乱及机能障碍造成的心率加快、血脉贲张,幻听等。

它或是自己长期休眠中的潜在意识,因某个契机而被唤醒。

大概,精神遭受了外界的强力刺激,陡然丧失意识的状况下,它启动了遇险应急措施。

刨除唯心主义臆测的危险论调,第二念头,本着就事论事的原则去考量,检验解释这一非平常现象。

渐渐,缘由浮出水面,再以逐月增多的发作佐证,俨然可以肯定,这是一种偏向于已知的精神病态。

医不自医,人不渡己,看来不同角度观察,答案都并行不悖。

何无由得过且过,放任自流,这一结论,并未在他的内心兴风作浪,反而,体会到深切的快慰感,不断失去的片段,另一层面上,加速了时间的流逝。

如今的日子,如煎如熬。

这不算绝渡逢舟,算什么。

或是类似于,重温某个电影某一段情景,省略次要情节,精确地拉动进度条,目标明确且坚决,迫切地想要重新去感受,同时,对这段陈年光景,产生了记忆误差,以求对照重描。

许是,丧失的时间段内要去感受的情感过于庞杂,记忆不堪重负,顷刻倒坍,功亏一篑。

偏向于这种诠释的方式,一次复一次,波属云委的坍塌,无用的碎片堆积成患,有用的空间缩小,它察觉到了危机,才会增加发作的次数,提高概率?

遗忘的想要追回的到底是?

何无由扫视四周,不足十平方的浴室地面,积水成泽,衣服绞缠,横逸四散。

模模糊糊的思绪开始明清,何无由稍微惊慌,四肢以显而易见的频率抖动,水面轻晃,响起一阵阵韵律可循的泠然声。

垂头,目光浮在涟漪渐消的水面上,身无一丝,下半身置于浴桶内,纤细的腹部上躺着一双厚实有力的手掌,反手平展,似有若无地碰触着他的皮肤。

青筋绽开,殷红弥漫。

它们如此隽永安谧,似乎本该栖息其上,一刹间,判断错乱,有种雀占鹤巢的羞愤感。

迂久,又一会儿茫然,何无由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双手,精神忽变的偏狭。

这是谁的手?向季荣或陆长年?排除一切不可能,在更具说服力的猜想里,他们遥遥领先,并驾齐驱。

何无由愕然,向季荣堂而皇之地排列在内,片刻,也觉有据可考。

向季荣掌控着他的丑恶,一旦何无由发动情感增援,他甚而有时间筹谋,优先去留,不损一兵一卒。

积重难返的惧怕,深植五脏六腑。

向季荣的边边角角,在记忆里无限繁殖,死而不僵,何无由求不得安宁。

只消转头一瞥就知晓,何无由隐约知晓,鱼与熊掌哪能兼得,此类人性考验,接连不断地出现在何无由的感情生活里,有利有弊,二者取一,不能弃权。

从来艰苦,冗杂的思维还未理清前,大脑难以供给让何无由敏锐抉择的能量。

即将对抗的是他人生关卡里的重量级,截止两次,首次自视甚高,以损失惨重收尾,这一次,何无由赤手空拳,明知寡众悬殊,敢于不自量力地先来寻衅。

灯蛾扑火,像自戕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渴了,向季荣。”脱口呼唤,口干舌燥,尖细的声调好像荒滩上孤苦的烈风。

何无由俄而蹙眉,缩了缩肩膀,犹如众目睽睽之下,干了一件阴损违德之事,他连忙默自辩解。

都理屈词穷,浅薄又华而不实,分明捧在心口上的深厚念想,在本能的凸显下,相形见绌。

向季荣的气息格外浓烈,夹杂在何无由的吐纳间,不懈地威胁,他近在咫尺,近水楼台,也不是不能说明。

何无由摇头否认,这一生,近一半都起因于陆长年,没有人能高于他所占的比率。

他的感情贯通了何无由单纯、懵懂、抉择,逆反、固执,失望的前半生,陆长年用半辈子奉陪,何无由得用半辈子反馈。

向季荣一手攥着保温杯,一手轻捏着何无由的下颚,杯沿内圈是一层不锈钢材质,手顿然,低垂眼眸,懊悔地瞄了眼何无由干燥起皮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倾斜水杯,水漫边沿,稍息,温热冰凉的杯口。

手指垫在唇下,捡漏遗落下的水滴,一举一动尽显细腻。

向季荣低头伸脖吸/允着他起皱的唇角,像一只大型野兽舔舐降临的新生命。何无由迎头紧随,浮动的身体又沉了下去,翘起的双腿缓缓地没入水中。

向季荣的双手失去支撑,坠在了何无由的腹上,密集跳动的刺疼感从天灵盖,泾渭分明地爬满左半边脸,何无由从水中提起双手揉搓,向季荣却迅疾拦住钳送往水中。

毛孔因激烈的麻痹感极力舒张,寒气从边缝侵入,咽喉处的灼烫感随之而生,吞咽似割喉,呼吸如绞刑。

“喉咙疼。”何无由迷迷糊糊地央求,没有期许,顾不得,似乎谁都可以。

何无由忽生情/欲,想要春日负暄般的互相磨蹭,肌肤挨着肌肤,心跳和着心跳,愿是花被花梗拖着,愿鱼在被水滋养着,愿是苍穹被湛蓝色丰富着。

要想,得不到。

向季荣心领神会,双掌敷在何无由的脖颈上,拇指熟路轻辙,往返人迎及气舍穴位抚顺,理论与实践出现了偏差,何无由猛烈而短暂的咳嗽。

要把某种躁动不安的东西揪扯出来一般。

向季荣立时撇开臂膀,深深的细致地呼吸,双臂平展,手掌朝下于空中久久逗留,像抖翅俯冲的雕枭,倾轧一片投鞭断流之势。

捉摸不透,繁乱的心思反复多变,出尔反尔。

眼下虚影聚散,脑中天人交战,怀中的何无由就似炽炙粘稠的熔融物质,明明心神胆寒,四肢却是钩子,四面八方,紧密严防,将何无由监禁。

“抱歉。”向季荣讷讷而言,遽尔神色凶狠,语气阴冷:“都为了你好,你不能往后看。”

比一无所有还绝望的是死亡,有些死亡,像被封印的魔咒,擦拳磨掌,附物蛊惑,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何无由凝眉,不知所谓。

向季荣端详着神色迷蒙的何无由,忽而睁开眼睛,目色如刀出鞘,仿佛深陷狂风恶浪中,忽而视线闲散,是阳春三月的日光,煦煦柔风里的细柳。

向季荣仍词不达意地喃喃,双臂停停顿顿地坠落,就像石沉大海,一寸一寸地沉浸向黑暗,最后无声无息。

“只有我在。”这次,向季荣的吐字异常清晰,语调带有斟酌过的起伏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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