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5 -1(2 / 2)
这人,腼腆的、恼羞变怒的、聪敏慧巧的、刻板端正的、憧憬的、现实的,他一遍一遍地触动过,只痛恨,拥有的时间白驹过隙,昙花一现。
成意染想要他,这人,是他汇入的海,无从另寻它路。他也曾是俊朗少年,眉眼深挚,如一只罕有华美的蝴蝶,被环绕、追捧、赞许、仰慕,被不同的方式热烈地爱着,他不予正面回应也不拒绝,傲然且游刃有余的乐在当中。
隐然以为他是一个缤纷多彩的小世界,天穹蔚蓝,流水清澄,一遇他,无人不被吸引。只等这人,默默无闻地出现,“与世隔绝”了一般,稚纯无暇,蕙心纨质。
顿然,成意染的世界,规律混乱法则失效,他认定,一切的改变,全由这人引发、调节、控制,搅浑丝丝入扣丰富殷实的生活。
身心被攥着,一个生理性眨眼都能让他深刻体会一次洗髓经的奥义。
他像被狂风裹挟着翻滚的风滚草,身不由自心神荡漾,来不及芥蒂世俗,荒废满园的繁花怒放,不计后果,明知抱薪救火。
谁让他是自命不凡心无所谓的痴情种,天生该是剑走偏锋,不爱则已,爱之哗然。
谁让他,是与人爱之不同的“精神病”。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呀。
是以青春,风姿绰约,风貌正茂,情爱涌动。偏要死皮赖脸地缠扰这人,发扬蹈厉地倾吐衷肠,这人终于回眸松懈地望上一眼,长吁短叹,半推半就,得了成意染日思夜想的绸缪痴心。
成意染算计岁月倥偬,他扒在那人身上细细密密的摩挲,人生无憾的痛快还未尝尽,一晃三年,一腔热血不过涂抹了个起始,便要承受聒噪的知了,末伏的闷热,毕业这年与这人的分道扬镳,及天南地北的前程择选。
这人,先去归家,离别只言片语模凌两可,成意染夜不思寐,坐立不安盼望佳音,等着透骨寒风夹雪,消息湮灭。
他毅然抛下安排坦荡的前途,受着斥骂中的失望透顶,扛着捶打下的败坏声名,简装投奔,来到人生地不熟的西北,不见墙头马小青瓦,不见莽莽的夹竹桃与葱郁的香樟。
斗拱飞檐、砖瓦磨合,经过秦岭越过渭河,风尘仆仆地寻到他,成意染春风得意激动万分的猴急欲要拥抱他,他敢爱敢恨,无愧于心。
爱的明明白白,像无声的宣誓,朴实无华的坚实承诺。
这人似见鬼魅,冷漠至极如临深渊,他觑眼,难以理解地瞪着疯言疯语的成意染。
目光躲避,神色厌恶,转身在即,撇下一句。
---何必!不如不见。
成意染心沉,垂死挣脱,他似懂非懂,着急又无辜地说道:“我来找你了。”
这人眸光柔媚,急速一瞥,阴冷狠戾,嘴角挑起,反而是种风情万种的笑意。
“成意染,你何必自讨苦吃,自我催眠,你还敢来自取其辱?”这人煎熬,语气缓和:“可以谅解自己同一个男人有过瓜葛,会一想起某个片段,身体如点燃了一般,要窒息似的,交感神经兴奋,更甚能感受到空虚处真实的滚热跳动,成意染,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不曾辜负过。”
成意染依然迷迷糊糊,张口结舌半天,顿口无言,顺着对方昭然若揭的分手推辞,眼明心亮地成全?或者装疯卖傻挑挑拣拣当中不足轻重的婉言。
成意染无力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剥下一身傲气,褪去一身耀光,似个蓬首垢面凄苦怨妇。
这人讪讪,熙攘人影滑过他的眼眶,他垂头辛酸一笑,摆身嘲道:“你配?这之后的人生,你配吗?”
你知道精神病院一年要收多少此类“病患”,无所不用其极,手脚绑缚,电极贴在敏感处,反复诱发刺激,如同滚着锋利的钉板,因剧痛脸部痉挛的扭曲面貌,痛不欲生,没有下限的讨饶。
这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欲望翻腾中,他们沉湎的画面,情动比之,丝毫不爽的重合。
这人,不会告诉成意染,终是怜惜不愿描述现实的残忍,哪怕生活定要遭受人性的黑暗面,他希望成意染有缓冲的时间适应习惯融入,若有幸运,初心不改,生性自由。
别似他,落入社会的脚未放下,实习当天,迎头一棒,头昏眼花意志酥软,强忍呕意绷直脸面,手指扭动按钮,心惊胆颤地调节电击仪,强作镇定地劝告病床上的患者。
---你坚持,几个疗程便能痊愈,你会正常,娶妻生子。
成意疑惑中神色惶急,手足无措地蹲在地上,抚着寒风灌入的领子。
“配吗?”成意染嘟囔着。
平权一日,难如登天,这人,阴阳怪气地撇了撇嘴角,不加掩饰地蔑视。
霎那间,厌弃的语气具形成寒光烁烁的尖刀,贯入胸口。
是时,成意染雀跃炽热的情感仍止不住像推倒泄流的水瓶,片刻,思维僵死,脑中珊珊迟来云地闪电,燎烧熊熊飞火,他不可置信,雷击火滚的痛楚,像亟不可待地向他传达这人的冷情薄义。
---配吗?血水泛滥的心口,换来一句,何必,配吗?
那人,盯着宵小之辈一般,索利甩开逮着他衣摆的成意染的手,不留颜面绝尘而去。
他浑浑噩噩中捂着并不存在的血流不止的胸口,找了一处与高楼大厦上流繁华天壤差别之地,落水的狗脱毛的鸡,傲气碎成渣滓,世界荒芜沉沉死气。
他困在与日俱增的怨气里,偷窥他成家立业,离婚再另谋出路…。
至到,行尸走肉似地遇到陆长年,受他恩惠,才重兴旗鼓,好歹人样地活下去。
再之后,悠悠转转,碰到李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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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对没一个人物都无爱似的...,哈哈,人都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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