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层(2 / 2)
何无由意料之中,他应该表现的惊讶一点,让她觉得不虚此行。
女孩讥笑,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要搓出洞似的。
“两个月前没的,向季荣让人拖着我去打胎,用拖牲口的气力,扔一张支票就打发了。”说到最后,情难自禁,硬撑着。
还能留下眼泪吗?何无由看着她殷红的眼角。
异常地平静,心里还盘算了一番,向季荣两个月前在深圳子公司出差,还特意抽空回家给四岁的女儿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生日宴。
为什么知道,因为他还能匀出几个小时与自己**,完后举着手机让他欣赏簇拥在人群中央的小公主。
真好看,头戴宝石冠,身着裁制精细的白色蕾丝裙。
这就是她揪扯自己不放的原因,同病相怜跟着同仇敌忾?
“你应该找他老婆,再不济他亲哥也行,说起来,我还真不懂,我都没办法怀孕…。”何无由锁上门,语气很轻快。
“你这人很奇怪,找我干什么。”
“我可怜你。”
何无由哼笑一声,仿若听到一个笑话:“是可怜,你有机会剪了他**,都皆大欢喜了。”
何无由兴致索然,掏出口袋手机翻看,十几条来电显示,两三个不同的号码反复交替,他随意点开一个回过去,响了两声,那边接通,一阵悉悉索索声传来。
“还没下班?我在洗虾子,你爱吃。”能听出些讨好的意味,女孩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令人反胃,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何无由猜想此刻这人心里在想什么,比如,和原先相处的向季荣截然不同,他不苟言笑或清高孤傲,反正不该是电话那头极近情切的样子。
都是假的,何无由心里暗笑。
女孩或是这几个月上门求见无望,乍听向季荣的声音,眼中陡然生了希冀,欲将跃跃欲试开口乞求几句,何无由连忙拦住冲女孩摇了摇头。
她惨然一笑,了然于心。
他得为女孩留有可能辩解的余地。
“我没在示威,你不该来找我,我不会与你共情,咱们有本质的区别,不考虑意图,你可能爱他乃至怀孕生子,他伤害你都不愿放下,你找我来对比平复,是吧,你根本就没搞清楚,我又不爱他,你看…。”重重吐出口气,瞄了眼,手机界面显示正在通话中。
“你看,他不知道从那个床上下来擅自打开我家的房门,侵占我的私人领地,在我的床上爽过后再消失几周、几个月,来来回回几次你怎么就看不清呢?你或许觉得女人得天独厚,你们会怀孕,这是一种捷径,不!”他摇了摇头,坚决道:“人与人的优越不在于男女性别,爱才是最真实的求证方式,首先,我不爱他我就胜你一筹。”
“你不该爱他,他有家庭,他有你撼动不了的社会地位。”
以前何无由不会直面挑衅向季荣,善后会很麻烦,不过这种将实意道出来的感觉分外舒坦。
“你等着,嘶…。”阴测测地威胁,突然拔高又强烈忍耐的吸气声从话筒泻出来,紧接着被吵杂的哐当声淹没。
何无由行若无事地回应:“等着呢。”对女孩顽皮眨了眨眼睛,挂掉电话,兴致盎然地问到:“你怎么知道我。”
他走到向季荣准备好的盒子内,被扎着优美的彩条,藏到乌漆墨黑的地下室。
女孩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平平无奇的面貌,皮肤苍白,血管显明,身量不高,视线黏软,唯一稍稍翘起来的嘴角还算好看。
她追忆小时候拥有一块与众不同的橡皮擦,她谨慎甚微地收藏在床头下,时不时拿出来嗅嗅,谁都不能碰,不用别人知道它的优点,自己欣喜就成。
“有张你穿工作制服的照片,夹在放在他的床头上。”
何无由释然,心似明镜地从女孩身上挪开目光,向季荣或许有张照片,却永远不会光明正大地放在床头。
这是谎言。
“去看看心理医生。”何无由走前叮嘱女孩:“你应及时止损,那人很阴毒,因为你清楚,所以才不会闹的众所皆知。”
“那你怎么不走。”她问的是离开向季荣。
这才是真言。
“走哪里。”何无由无意识调高音量,随即低下头失落道。
何无由眼看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有阵子手足无措,身体失感,被手上电脑包里的那些重量拉扯趔趄了下。
走去哪里,他舍不下,明明细想都不被自己承认的东西,却放不下,它们重如千斤,压着自己总是胸闷气短。
原来有病的不止别人。
他疾步绕道,躲避人流,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口,脚步轻缓地踏入屋内,一言不发站着先由院长打量一番,给他时间去调整表情。
不屑却要摆出一副看待青年才俊的姿态。
“教授,知道你喜欢普洱,这你尝尝。”
“季荣多心了。”
都懒得提自己,何无由笑道:“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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