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观望（1 / 2）

第七章 静待观望

向季荣让黎茗将车停放在小区门口，独自步行回家，雪不疾不徐，小区年久，入住率高，夜色刚降，便是万家灯火，向季荣停驻脚步，静静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窗户，暖黄色的灯光在周围你追我赶嬉笑打闹的孩童凸显下格外安详。

当初，向季荣本想给何无由买绿化更好、配套齐全的房子，而不是经久日晒雨淋墙壁剥落已过半数产权的小区，每逢春秋，小区中央广场喧闹的老年活动以及幼儿纯粹发泄持续尖利的嚎叫，一度让向季荣不愿前来，可何无由却要坚持己见。

他竟然也就罢休了，或许是那几年唯一一次的不强求。

向季荣收回以往记忆，某些片段还算安宁，不全是无休止的唇齿相争直至大动干戈，抿嘴微笑，甚是轻松自在，之间这种境况屈指可数，他很遗憾。

何无由说小区人情味浓郁，你遇到的纠纷吵闹，那是日子的具体形态，我们活着总得被证明，不悲不喜有何意义。

何无由偶尔会自内心的抱怨，深巷的狗苟蝇营因不得其法而难忍

向季荣不明白何无由的矛盾，甚至觉得他略显娇柔做作，这个世界每个角落都会时刻有突破地面偷生的人性本恶，被揭露谴责或仍偷摸活跃，难道说巷子内体现的更为淋淋尽致，不加遮掩，渺视世道法则。

这条曲折急促转折的巷子，它们才是条条框框规定的实施群，当时的何无由应该是位理想主义者，他找到一条自以为是地解决途径，望营造出于与深巷截然相反的环境就能解脱。

何无由以为他看透的巷子丑恶已是罪不可赦，殊不知，也只算管中窥豹。

他汲汲营营，英勇就义一样敞开衣履，让这世俗糟践，等察觉状况有异时，已身处半道。

他采用掩耳盗铃的应对策略，不如不听，不如不见，却习惯使然，精神乃至魂灵长期浸淫在深巷，没办法完全扭转，又被现状滋扰重复刺激，瞻前顾后，烦恼被颠来倒去，弯弯绕绕缕不清。

退回去不甘，生理上也无法彻底舍弃，继续前行却要活的煎熬。

何无由感应到似地将窗户微微推开，向季荣昂首眯着双眼躲避落下的雪花，他清秀的面容在无数璀璨的光圈中模模糊糊的。

白色的暖流钻出缝口与袭人的寒气来往缠扰缓慢下沉。

向季荣捉摸到何无由眼内一瞬消失的惊讶，心跳突然乱了节奏，焦急进入楼道，台阶一层一层往上延伸，何无由就在某个终点等他。

那眼，在他神智清醒中未有过，前方浓烟萦绕犹被一阵风从中吹散，何无由就在阑风伏雨中踟蹰，他用濯濯的双眼犹疑前来的人。

向季荣直视站在门口守等的何无由，情难自禁地揽到肩头，何无由不再剑拔弩张，他不再恣睢，他们现在都是独立的个体。

是心无杂念脱离深巷里的何无由，他也不再是束手无措要被掩护在陆长年身后的向季荣。

何无由脱下向季荣的大衣，用骨头嶙峋的手触碰着他右手上的伤口，眼角低垂，额头的碎发散落在小巧的鼻尖上，鼓着嘴巴状若担忧。

“他还疼吗？”

问的谁，向季荣的生气彷如被这句话吸走似的，可仍怜爱地回手摸着何无由有些稀疏的头发，心里再也难起波澜的反问。

“不疼，都愈合了，有些痒。”

向季荣换上家居服侧躺在沙发上，盯着何无由松懈下的表情，持续紧绷的神经在踏入这屋子，拥到何无由时松弛了下来。

向季荣只要看到他在正常的呼吸就颇觉安和。

何无由特意多做了几道菜，他厨艺算不上顶好，但还是有几道拿手家常菜，期间，何无由给向季荣倒了杯红酒，他难以掩藏自己的喜悦，向季荣由着他小动作频繁，欲欲跃试又像在顾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