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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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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生物循环反复在圆形轨迹上。

肉体在某个点消亡,就会在重遇这个点上获得重生。

成意染最近常琢磨生死,左右不了却想要去改变。

成意染陷入无端无尽的假象中,水流碰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不知不觉地走到面皮店前,脚磕在门槛上,踉跄了下,并未扰乱脱缰野马似的想法。

成意染似是六神无主地坐在窗下桌椅前,明黄色的光落在他身上,如塑了金身的神像,表情通明,仿佛身在婆娑之境。

须臾,又站了起来,直接走往后厨,思路清明地在橱柜中翻找,如愿翻到一件宽口径透明花瓶。

好像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件且完好不缺。

朴素看不出独特之处的玻璃瓶子,他接水清洗,留足宜养水分,把花拆开一根一根插到水中,些许细小泡沫飘浮在水面上,出神地瞧着因水折射而微微扭曲的花枝。

成意染得偿所愿地将花摆放在窗户旁的桌子上,继而落座,撑着下巴观赏,他仿佛看到了陆长年也坐在对面,爱不释收的轻轻触碰。

陆长年向来喜欢花草,何无由还小时,会寻来马兰、刺儿菜等让他放入瓶内,彼此都诚心如意。

冥冥中,这束花就该搁放在这里,恰如其分完美契合。

成意染抬眼欲与陆长年相视,他甚至手臂寻摸意表情投意合,可前方空荡视线直达窗户,玻璃明镜,半启透气,成意染直观到自己轮廓虚晃在玻璃上,光线渐变,深浅不一。

成意染晃了晃脑袋,若有所解地翘起嘴角,久盯着窗户上的自己,已见苍老。

“长年…。”成意染缅怀的思绪突断,呢喃卡在咽喉,惶然站起来,凳子翻滚在地,他地推开窗户,翻身跃下朝巷子拐角追去。

成意染看到了躲躲闪闪的何无由,他即刻张皇,汗流直下,不间断地嘀咕,怎么会?…,又觉得顺理成章,与何无由相遇的那天,他就隐隐感知不妙。

可成意染因生病的李又青**乏术,他懊悔,哪怕再多想一点点,他喘着气放慢脚步走近,除了情急慌乱的脚印,所剩为空,他骤然头皮发麻,口舌哆嗦,想动脑分析下一步打算,可现实下的脚迹在眼中交织,网成罩面,自身都难保。

又想,仅仅这些不可能发现,成意染侥幸。

成意染无法解释自相矛盾的自己,他一口答应向季荣的建议,过后又无比怨责,一段时间后,又认可向季荣所说,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比如,成意染担忧何无由知晓被严守不漏的事实,他进退两难,像维持平衡看似微乎其微中的某一坏,一旦擅离职守就会顷刻塌毁。

成意染两手空归,情绪低落返身,将大开的窗户合上,绕道正门,驻足靠在门边,玻璃瓶中的向日葵在尤加利果的衬托下异常而夺目。

成意染莫名摸出手机搜索尤加利果的存活时间,双眼不由地模糊,无力地顺着门下蹲。

他恍然明白。

成意染心里叫骂,人就不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他举步维艰是无法忘却曾经的情谊,被无限扩展的臆造牵绊,他从来就怕对不起陆长年。

不理解向季荣到底要做什么,一捧即将枯萎的希望及与活着别无二样的执念。

非要死都不得安宁。

成意染深感无措,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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