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1 / 2)
孙长卿发了会儿呆,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他才想起来晚饭还未食,孙长卿晃晃头,抛开那些没用的思绪,转身走进了棚子。
棚中没看见伍子胥,孙长卿绕到柴薪后边,果然见伍子胥阖眼仰靠在柴薪上,气息平稳,身子微微起伏,靠地很是安稳。
这堆柴还是孙长卿自己劈得。他在那柴薪上撇了眼,觉得牙疼,靠这上边不嫌膈得慌?
还是天生神力之人,皮也厚地不同寻常吗?
孙长卿想不通其中关联,伸手拍他的肩:“走了——”
“吃饭去”还未说出口,伍子胥揪住他的左手掌向下狠狠一掼,孙长卿完全没想到他暴起发难,倒下身时只来得及伸手取他脖颈,
“咔”,
“砰——!”
孙长卿被一把惯到地上,伍子胥捏着他咽喉,扣着他手腕,居高临下,眼中寒光凌冽。
孙长卿眼冒金星,不住呛咳:“你……咳……咳。”
伍子胥连忙撤手:“没事吧?哎,我睡着的时候不能碰。”
伍子胥要扶他,孙长卿一把打掉他的手,自己站起来,胸膛急剧起伏,脸上悲愤异常。
伍子胥满脸尴尬,他本来只想着休息会儿,没打算去睡,自然也没说不能碰他这回事。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雨停之后,他立即走水路前来延陵,一路上河道水涨,水势汹涌,船一直随着河波起伏动荡。终于踏上地面,又跟着孙长卿来回扛米,等到米粥煮好,诸事稳妥,困意便消无声息地侵上身体。
伍子胥歉意道:“真是对不住,我被人追杀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有了这么个毛病。”
“我问你——”孙长卿瞪着眼睛,一字一顿:“你真地睡着了?”
伍子胥诚恳:“真得。来,你也往我身上招呼几招,我绝对不还手。权当给你赔罪,嗯?”
孙长卿脸上火烧,居然没打过一个睡着的人,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操!
孙长卿又看了看他,心情复杂难言:“嘶——打你有什么意思,不如请我喝顿酒。”
孙长卿不小心弯了弯腰,呲牙咧嘴:“酒得请好的,不然不作数。”
伍子胥轻笑:“一定。”
虽然孙长卿说请顿好酒就行了,但未来可见的几天内,这酒都没法请。
殷商时期,饮酒的风气极盛。帝王贵族、平民百姓,都极度酗酒,等推翻殷商之后,周朝许多人认为,纣王亡国的两大缘由:一酗酒,二胡作非为。酗酒排前面。
前车之鉴,后车之辙,这等大乱丧德,亡国根源之物,焉能不禁?
于是,周公和成王联手颁布了禁酒令《酒诰》。
《酒诰》规定,只有祭祀时方许饮酒,不得喝醉,不得贪杯,酒后不得放纵、不得胡言乱语。
违令者,聚众饮酒者。杀。
然而,真正受民众喜爱的事物,禁得了一时,禁不了一世。几百年过去了,沧海桑田,这条法令被不约而同地忽视,顶多有些老先生,遵循周礼,看见聚众饮酒时,会皱眉感叹几句世风日下。
很不幸,季札就是这样一位老先生,而且他还有权。
百姓酿点果酒、花酒,自己喝,这个可以,但开个酒肆卖酒,季札严令禁止。
季札出使他国时,另一说,但眼下季札在延陵,集市上确实没有一个敢不长眼地往上面撞。
所以,孙长卿想喝酒,喝好酒,眼下想想就行了。
伍子胥两人每日去施粥,中午回来休息,这天回来时,碰见季札门前停了几辆马车,一群人围在门前,像是等待着季子通传。
伍子胥走向前,拉着个小吏在一旁问:“他们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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