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2 / 2)
电光一闪间,季札的剑贴着身体刺入地面,小槐一脚跺在季札身上,季札吃痛跌倒,小槐飞快地拿起那把贴着他身体的剑冲上去,季札还来不及动作,剑尖已直指咽喉。
“住手——!”“季子——”“不要动季子!”
季札本来吩咐仆役拦着周围的人,但此时连仆役都冲过来了,虎视眈眈围了一圈。
管家不敢乱动,哀求道:“少年郎,你行行好,放了季子吧!你要我的命行不行,我的命给你……”
“闭嘴!”季札怒道:“都到一边去!”
决斗是受人尊重的,平常决斗时,少有这样的场面。
管家额上的青筋暴动,但不敢再说,仆人把他搀到一旁,眼巴巴相望。
小槐看着长剑,剑刃上映出季札苍老的脸,季札叹了口气,仰起头看着小槐。
小槐沉默了一下,艰涩道:“你刚才为什么放了我?”
季札一愣,道:“你还太小了。”
小槐怒道:“这是决斗!”
季札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这是决斗,我本该尊重你的。
但我下不了手。
我确实优柔寡断,但如今花甲之年,估计也改不掉了。
小槐的剑猛然向上抬至下巴,季札下巴受痛,顺着又向上扬了些。
小槐的剑却还是没动作,季札慢慢地睁开眼,只看见那小孩死咬着嘴唇在哭。
他脸上有许多擦伤,也有许多血和泥,嘴唇干裂,脸上一滴滴眼泪往下滴。
那天刺杀时,他在哭;今天见他,还是哭。
季札叹口气,居然颇感歉疚:“对不住。”
小槐抬眼看着季札。
季札道:“我对不住你父母,也对不住你。”
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会慎重一点,再慎重一点。
“晚了。”小槐漠然道。
他的剑挥下。
鲜血四溅。
小槐狠狠道:“恩怨两清!”
季札的肩上多了一道伤,管家扑过来围住了季札,喜极而泣。
几个医工忙上来给季札治伤。
小槐转身闭上眼睛,前一天晚上,他脑袋里一直回响着一个虚弱的声音,含着无尽的怜惜。
你受苦了,你受苦了。
父母去世之后,谁还在乎他苦不苦?
他实在是很想手刃仇人,最终却莫名其妙的,偏了。
小槐低头,转身走了。
众人给他让开一条路,他一顿一顿的趔趄着行走,身影单薄而瘦弱。
他这三年来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但最终,他却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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