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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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院亭子里，伍子胥给专毅讲解兵阵，伍子胥道：“鱼丽阵是恒公五年，周王室和郑国在繻（xu）葛打仗时，郑国用的一种阵型。所谓‘鱼丽’，是说士兵像水里的游鱼一样，相互依次比附于战车周围。这个军阵重在防御，只是名字新奇了点，摆起来最简单了。

专毅津津有味地听着，冷不防听见伍子胥道：“白日讲解时，老师画地鱼丽阵是什么样的？“

专毅：“……”

专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义父，我忘了。”

伍子胥神情微妙，因专毅和王子夫差差不多大，他便推荐专毅做了夫差的陪读，但鱼丽阵这么简单，为何这孩子会记不住？

为何啊？

伍子胥伸手揉揉专毅的发顶，夏天孩子们贪凉，都剃短了头发，专毅的头顶左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白心发旋，伍子胥只觉的手感略硬，似乎没有以前摸起来舒服了，有点无奈地开口：“没事，我再给你画一个，没谁一开始就什么都会，慢慢学就好了……以后天气凉了，别去剃头发了，容易着凉。”

“嗯嗯。”

孙长卿回去时，看见的就是阳光和暖，杨树青青，伍子胥和一个小孩儿在亭子里讲着话，两者都很认真，伍子胥的声音传过来，清晰温和：“

……学一个军阵，不光要学这个军阵怎么排，还要学这个军阵是谁所创，为何会这么创。周王室和郑国交战时，郑国是守方，周王室和诸侯是攻方，且当时郑国的主力兵种是步兵，国内没有多少战车，因此鱼丽阵的作用是防守，阵法能凸显和发挥步兵的作用，所需战车也少……”

孙长卿笑道：“先别讲了，我回来时看见有宫人来这边，马上就到了。”

下人跟在后面赶过来行了礼：“大人，宫人来报，宣您进宫。”

伍子胥站起身，冲孙长卿笑道：“长卿，这孩子还剩下一些问题，都是跟派兵布阵有关的，你方便跟他讲讲吗？”

孙长卿没当回事：“行，你去吧。”

“这是孙先生，有不懂的只管问，他和我是一样的。“伍子胥朝孙长卿感激地笑笑，最后对专毅交待了一句，跟下人匆匆走了。

专毅规规矩矩地站起来行礼，孙长卿让他坐下，自己随便坐在蒲团，看着石桌上还有茶水的水痕，像是刚勾了个雁行阵：“说罢，有什么问题？”

专毅便开了口。

……

孙长卿觉得自己碰上了一个神奇的孩子，很简单的事情，但他偏是听不懂，弄到最后，孙长卿为了不负所托，用尽力气把每句话说到最直白最简单，然后问：“能听懂了吧？”

专毅高兴起来，眼里闪着真正懂了的细光：“懂了！“

孙长卿松了口气，讲一遍不通，讲三四遍还是不通，如果不是这小孩态度尚可，孙长卿早就想骂上去：你脖子上顶的什么玩意？尿壶吗！

但这小孩太乖了，孙长卿难得良心发现，最后也没骂出来，两人讲到天边擦黑，终于说完了，专毅跟孙长卿行礼，十足诚恳：“谢谢先生，今日麻烦先生了。”

孙长卿燥出一身热汗，疲惫地挥挥手，：“没事 ，好好学吧。”

——

是夜，孙长卿洗了澡躺在榻上，抱着黄杨木枕，翻来覆去地翻了几个身，还是毫无困意。

长夜漫漫，难以入眠。

他想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