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1 / 2)
不过第二日大早,专毅自己就来了,手里还提着两条偶尔扑棱的白鱼。
梅里白鱼极富盛名,这鱼狭长侧扁,细骨细鳞,银光闪烁,但盛名的主要缘由还是他肉质细嫩,若是清蒸或白灼,那便吃起来鲜味十足,香滑醇厚,乃是鱼中妙品。
伍子胥吩咐着把鱼送到膳房,让人拿了冰镇果子并糕点过来,看专毅连着吃了几个果子笑道:“毅儿,你慢点吃,那凉果子吃快了容易闹肚子。”
“嗯嗯。”专毅准备取果子的手探到半空,随即改了个方向,捏着块桃花糕咬了一大口,嘴里鼓鼓囊囊活像啃东西的一只小仓鼠。
伍子胥笑:“回去的时候,把这些糕点拿回去两盘,冰果子给你盛着冰块带回去。”
专毅嘴上不停:“好,叔叔,现在怎么还有冰果子?”
伍子胥:“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这冰自然是从凌阴里取出来的,《七月》诗还没学吗?”
“唔。”专毅不解:“没。我母亲后来问了问,说请老师太贵,我们就不请了。”
伍子胥皱眉,上个月去专毅家的时候,他提及给专毅延师启蒙的事情,当时嫂子满口应下,不想现又变卦了。
只是孩子启蒙之事,说到底是别人家事,毅儿母亲尚在,外人委实不好插手。
专毅吃完了糕点,期期艾艾道:“伍叔叔,我能不能在你这多玩会?”
“当然能,毅儿就把这儿当做自己家。”伍子胥伸手擦去专毅嘴角的碎屑。
下人把专毅送到后花园,伍子胥回书房里拿着昨夜的《太公兵法》继续看,不多时,前往宋国的使者宫工拿着一摞竹简前来汇报。
“坐吧。”
伍子胥跟宫工互相行了礼,飞快地看着竹简上的汇报,然后吐出一口气,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宫工。
“你以前出使回来,都向谁汇报情况?”
“不一定,最近两年都是季子。”
“那季子真是好涵养。”伍子胥面不改色,“能看进去这么多废话。”
宫工恭顺地低头沉默,废话?废话你个头,有本事你自己来写啊。
“你子承父业,来行人局里五年了,一直出使地是宋、晋两国,是吗?”
“是,毕竟两国顺路嘛。”宫工恭敬道:“这汇报……还请大人指示。”
“不敢谈指示,但确实有要求要你配合。”
伍子胥直话直说:“以后汇报分条分点列出来,饥饱、贫富、奢俭、实虚、治乱、强弱、行滞、存亡,至少要有这八个方面的详细情况。”
“额?”宫工飞快地拿起身前几案上的笔,铺开巾帛:“下官愚钝,请大人指点则个?”
伍子胥扬眉,声音清朗准确:
“视察耕耘,计算农事,辨百姓饥饱;
观其桑麻,计算畜牧,辨一国贫富;
视察宫室,观车马、衣服,辨一国奢俭;
查灾年饥馑,计从军人数,量国费开支,辨国之实虚;
观风俗、教化,辨一国治乱;
查君主亲近之士,分析朝廷所贵、所贱,辨一国强弱;
计其法令、行赏、威严宽慧,辨政之兴废;
量其敌国、盟国之力,观民产之不足,辨一国存亡。”
伍子胥喝口茶,好整以暇:“都记下了?”
“记下了!”宫工呵呵笑着,“大人真是英明神武,下官拍马也不能及。”
“回去改改,后天再交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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