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之说(2 / 2)
戴舒泽想起不知听谁说,安慰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讲一个比他更惨的故事,于是他不自觉地就开口道:“我懂。”
樊司郁带了哭腔:“你特么懂个屁啊,不懂!顶多喝多断片几次,别跟我抬杠!”
戴舒泽:“看过失忆情节的电视剧吗?”
樊司郁一抹眼睛,扭头不看他:“不但看过,我还演过呢。”
戴舒泽则道:“那不转过来看看真人么。”
樊司郁抽了两下,像是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又或是沉浸在自己好惨的情绪里,压根没听见。过了快半分钟,才慢慢转过头:“你?”
戴舒泽指着头说:“新鲜重启的大脑,一键格式化,使用时间二十天。”
樊司郁笑比哭还难看:“不会吧?”
虽然戴舒泽已经开始后悔了,但既然开了口,怎么也得接着剖下去:“我也是这么想的,不会吧?”
樊司郁彻底失去了哀怨的心情,化身好奇宝宝:“这怎么可能呢,不符合医学常理啊。”
“你还懂医学?”
樊司郁严肃道:“剧本里写烂了的剧情,多半都是不科学的。”
但樊司郁对此还是很感兴趣:“但你还是跟我讲讲吧,总是你看我笑话,换我给你分析分析。”
戴舒泽内心是抗拒的:“你不是都说了‘不科学’?”
“我们干艺术的,就是要从生活中发现戏剧。”樊司郁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始吧。”
戴舒泽纠结了一会要从哪儿开始,理清时间后,就开始断断续续地从他刚从医院醒来的那天说起。
说了不到十分钟,樊司郁直拍大腿:“真的是俗烂的大集结啊!名门!土豪哥!破镜重圆!扑街的狗血元素都齐了!”
“……”戴舒泽望了望天。
樊司郁精神振奋,拍拍他:“你继续,向我排解一下你的忧郁,不要害怕!”
戴舒泽:“现在我才是真的害怕了。”
倒苦水这种事,一旦有个捧场的观众,就像开闸泄洪,源源不竭,源远流长。
说到林玉崎,戴舒泽就得把所有他不能理解的小细节数了个遍。盛静辉那就更是一口看不见底的井,想捞出来看井里有什么,够不到;想看看井水是什么颜色,离得太远,天色太暗,看不清。
到最后连戴舒泽都觉得,自己真是个多愁善感的烦人精,无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这种人,玩到最后倾家荡产,也是改不了的结局吧。”
“少想多干,也还有救。”旁边人淡淡地说。
“……”戴舒泽缓缓转过头,“樊司郁那小王八蛋又睡着了,是吧?”
身不由己浮现出来的薛释点点头:“从你说到‘连自己是不是处男都不记得’那一段开始。”
戴舒泽捂住双眼,无语低头。
“我说,你不用睡觉的么,樊司郁那眼圈快比上熊猫了。”戴舒泽看薛释一言不发地坐着,不由说。
薛释瞥他一眼:“你见过鬼睡觉的吗?”
戴舒泽讪讪道:“……你听到了啊。”
薛释道:“之前樊司郁在拍戏的时候,我听别人对他说过‘生前不必久睡,死后必会长眠’,当时我就想说,无论说这话的人是谁,他可太天真了。生前才有宁静,死后只有无休止的清醒。”
戴舒泽不说话了。
薛释接着道:“要我给你分析的话,你身边这些人,没一个嘴里有真话。”
“等等,”戴舒泽惊奇于他这么快从生死大事转换到对戴舒泽私人感情的评论,“倒回去一句,你真的觉得自己是鬼?”
薛释说:“我拒绝和你讨论这个问题,说服你也没什么意义。”
这回戴舒泽有办法了:“证据呢,证明你是薛释本人的证据。”
薛释看着他,不屑地一笑:“我怕你看了吓晕过去。”
戴舒泽被他这种不屑惹得十分恼火,挑衅道:“你既然是鬼,我被吓晕你也能把我扛回宿舍吧?”
薛释幽幽地道:“我也不管你,让你在外边活活冻死,还能来陪我,岂不正好。”
戴舒泽呛声:“也好,等我被冻成鬼,就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薛释抬起左手,中指和拇指轻轻一挫。
戴舒泽刚想笑,一转头却发现南八宿舍楼里,满栋楼宇之间都浮现着点点星光,温柔散发着微黄的光芒。
不知不觉间,两栋宿舍楼之间的空地上犹如时空错位,空气中渐渐凝聚起一幅略微扭曲变形,不属于此时此地的画面。
画面本身是昏昏暗暗的,像被什么布料蒙上了似的。透过布料之间的缝隙,隐隐能看到外面透出的光影。不同的人影晃来晃去,终于稳定下来。毫无预兆地,那片迷蒙的黑暗被忽然抽走,出现在画面中央的是一脸不情不愿的盛静辉,比现在还要青涩一些。他只出现了一瞬,手里拎着刚被摘下的眼罩,退到一旁。接着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脸纷纷凑过来,一齐举起蛋糕,扣向画面中心。
被蛋糕糊得乱七八糟的画面上,隐约还能盛静辉走过来,嫌弃地扔过一条毛巾,重新盖住了画面。接着便成了一片空虚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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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定要更新←这是我昨天的执念。
大家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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