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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协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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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司郁几个大跨步,冲到戴舒泽面前。

手指着戴舒泽,控制不住地一个劲儿抖。

“你,你你你,别以为仗着家里那点靠山就能护着你,我只要动动手指头,你就可以一辈子窝在你的破宿舍里了!”

和他聊了几句下来,戴舒泽发现樊司郁的威胁基本就几个套路: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你是谁,甭管你是谁,我樊司郁都能打个响指就让你消失。

顺着他的语言逻辑基本可以捋清资本主义社会的权力金字塔。

戴舒泽把樊司郁横眉冷对的指头按下来,强迫他转了个身,推着他往来的方向走。

“你这样,不怕被狗仔拍么。”去洗衣房的路上,戴舒泽问。一手仍放在樊司郁的肩膀上,控制着力道,防止他转过身再拿小指头戳来戳去。

“呵!”虽然被推着,樊司郁仍是设法仰头狂笑了一声,虽然效果和他自己脑海中设想的狂妄雪姨千差万别,他撇着脑袋努力把嘲讽的眼神向后传递,“你以为区区这种话能恐吓到我?别做梦了,这破学校唯一的好处就是进不来记者,所以你别妄想我会因为公众形象对你和颜悦色……”

“哦?”戴舒泽毫不留情地拆穿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偷偷摸摸地来找我,还要约在洗衣房见面?”

樊司郁一噎,当即奋力一挣,然而没挣开肩上的手,虽然还是原地蹦跶起了半寸:“你来了吗!你告诉我你来了吗!老子在那破地方和蟑螂共处了一刻钟!你知道一刻钟是什么概念吗!”

“你叫得那么突然,我得收拾收拾才能出门啊,一刻钟已经很快了。”戴舒泽随口编瞎话,故意逗他道。

樊司郁被如此无耻的套路侮辱到了:“放屁!你放屁!”一边骂着,在戴舒泽手下又挣又扭像被人点了笑穴。

“小点声。”戴舒泽开始有点替樊司郁心疼他的公众形象了,这会正主正在气头上,待会冷静下来不知得后悔成什么样。 他推着樊司郁进了洗衣房,松开手。突然进入到室内,俩人说话的余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樊司郁刚喊了一个字,就被自己的回声震得不自觉地无限降低音量,要说的话吞进喉咙。

戴舒泽粗略看了两眼,洗衣房里没有其他人,安静是因为没有一台洗衣机在运行过程中。

樊司郁仍停留在门口,紧抿着嘴,静默地向戴舒泽源源不断地给予怒视。

戴舒泽看他一眼,低头操作腿边的洗衣机,定了个十分钟的甩干,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待洗衣机“哔——”地一声,开始嘟噜嘟噜地缓慢加速摇晃。戴舒泽抬头看向表情已转为莫名的樊司郁:“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樊司郁不可置信地看看发出磨人噪音的洗衣机,又看看等他开口的戴舒泽,眉毛比面部表情的极限又弹起了一些:“你上辈子是做间谍的啊,这事儿也干得太顺手了。”

戴舒泽说:“待会记得把洗衣机的费用转给我。”

樊司郁:“……”

戴舒泽低头看了眼洗衣机上的电子显示屏:“只剩下九分,八分钟了,抓紧。”

樊司郁深吸一口气,猛地朝戴舒泽冲去。并在离他一米远的位置及时停下,眼神威慑力十足又不可捉摸。

戴舒泽突然明白他的搜索页面中‘出神入化的演技’是什么意思了。

“昨晚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

“……”

戴舒泽难以言喻地睁大眼睛:“……就这句?”

樊司郁下意识地退后小半步,嘴巴微张,又是被折辱了的表情。

戴舒泽开始觉得他的表情长期保持如此生动又戏剧,可能是一种职业病。

“就为了这个,你跟我折腾了半小时?”还又是威胁还连带恐吓的,戴舒泽觉得这半小时的生命流逝得太惨了。

樊司郁蓦然冲上前,微微仰头,和戴舒泽隔着一个脑袋的距离,脸对着脸。

“我不想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等我和你从那个门出去之后,”他指着身后洗衣房大开的小门,“就是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不,是你仰慕我,但我不认识你。”

戴舒泽与他双目对视片刻:“这不是烂大街的台词吗。”

樊司郁难得没有被引爆,深沉地道:“这是我和你之间所立下的君子协定。”

说完这句话,樊司郁就如他所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戴舒泽,等洗衣机转完白费电的五分钟,打开盖子,才慢悠悠地从里面出来。

等戴舒泽用钥匙打开宿舍门,另外两个舍友正在各自的桌上吃从食堂打包的午饭,姜誉的铺位空着。戴舒泽换了身衣服,翻上床补觉。但没过多久,中午刚下第二节大课的学生崽子们蜂拥回巢,戴舒泽翻遍行李才找到一副林玉崎给他塞进去的耳机。音乐声填满脑海,他才在一惊一乍的头痛中失去意识。

下午也是一节课,开学第一天既不忙碌也没什么特别,在浑浑噩噩的无聊中折腾到傍晚,昨晚的一夜奇遇已经褪色,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现实生活与之相比,真实得可怕,渐渐将那段经历模糊成做梦才会发生的场景。虽然胸口还残留着因缺少睡眠和日夜颠倒而错乱的跳动,但是,就像樊司郁本人亲自承诺的那样,昨晚只是一个巧合,也许是白日里的残念所导致的梦魇,也许樊司郁根本就没有忘记,只是一觉醒来决定不承认发生的事。总之,今晚是注定一夜平安了,戴舒泽唯一的奢望只有今晚别再失眠。

熄灯十分钟后,“咚”“咚”“咚”沉闷的三声响,从戴舒泽脚下直对着走廊的窗边传来。

戴舒泽直直坐起来,从上铺透过没贴窗户纸的泛黄玻璃,看到刘海别起,极其神经的一张脸:“……”

这次舍友们都还醒着,看戴舒泽开门出去纷纷起哄,直到看见是个男的才平息下来。姜誉更是从上铺倒吊下来一个脑袋,朝戴舒泽迷迷糊糊地笑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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