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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皇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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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景帝的旨意一下,御书房的事情立刻就传遍了京城权贵的耳朵,镇国公府里的下人更是人心惶惶,御书房里的事情一经传出,镇国公徐苍雄就已经砸了好几套茶具。

“逆子,逆子,这个逆子。平时里不关心政事,只知道风花雪月就算了。宫里的其他皇子年纪尚小,也没人可以威胁到储君的位置,我还以为他长大了,知道关心国家大事,可这第一棒,竟是打到自己人头上来了,逆子”。徐苍雄说完又拍碎了一个茶盏。镇国公几年已是将近花甲之年,可由于是战场杀伐之人,浑身自有将气,花白的头发也掩不住浑身的气势。他一生只娶了一位妻子,妻子诞下二子二女,他最引以为豪的不是儿子,而是女儿,长女是当朝皇后,外孙更是当朝储君。次女虽然早逝,但是也是被追封皇贵妃,当年也是荣宠至极。相较之下,儿子就逊色得多,长子并未继承自己身上的将门之风,而是走了文臣路子,可或许是镇国公一门的荣耀已经太过于显眼,长子的仕途极为不顺,入仕多年仍在五六品徘徊。次子自小边醉心医术,小小年纪就到处游历。次子与次女感情甚笃,当年次女难产而逝,次子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一些风声,独自离家,多年再也未归,他多次派人出去寻找,也杳无音信,不知道是不是早就不在人世。

“父亲别动气,殿下此举,说不定有其他的深意,殿下愿意参与政事就已经很好了,否则宫里的皇子一日一日的成长起来,威胁到殿下的地位,就为时晚矣了。” 徐致远的眼光一向跟作为武将的父亲不同,他并不认为太子的皇位坚固如铁。阳景帝早些年为了二妹,东宫除了太子妃之外基本没有后妃,更别提诞下子嗣了,所以太子即是嫡子,又是长子。可是宫里生下来的小皇子越来越多,阳景帝又是正值壮年,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让皇子们成长,若是太子一直这样不问政事,只醉心风花雪月琴棋书画,被取而代之只是时间问题。毕竟一国之君,除了生性仁和,在很多事情上,更需要雷厉风行。皇帝的孩子,谁都可以当皇帝,但是徐家的外孙,只有一个。不,还有一个,二妹那个孩子,说起来,年岁也是合适的,只是二妹死后,那个孩子就像被人遗忘在了深宫一样。所以,徐家,除了太子,别无选择。

徐苍雄一向都是信赖这个长子的,他深知长子的才干绝对不止目前的官位,只是镇国公府已是荣耀至极,皇帝不会,也不敢让徐家再出一个位极人臣的文臣了。所以他历来对这个长子,都是骄傲又愧疚的。既然长子都这么说了,那不妨在看看。

东宫,夏冢桉刚刚回宫,小厮就来回禀,说长乐宫皇后娘娘有请,请他立即前去觐见。夏冢桉自从走出御书房就知道皇后肯定会宣召,倒是太子妃听得御书房的事情,对于太子的此次觐见显得忧心忡忡,生怕皇后会责怪他。说起来,太子妃这个妻子,是皇后亲自为夏冢桉挑选的,太子妃出自当朝首辅之家,出身高贵,不论是家教还是修养都是一等一的好,太子妃嫁入东宫以来,太子对她尊敬有余,亲近不足,倒是皇后这个婆婆对她是极好的,每次夫妻二人一起入宫,太子就会被皇后单独叫进去说会话,回来以后,太子就会对她好一段时间。可是太子妃对这个十分喜爱自己的婆婆一直都是心存敬畏的,甚至是有些害怕的。

太子妃准备了些东西,让夏冢桉带进长乐宫,都是些养颜的补品和皇后喜欢的一些东西,夏冢桉也不甚放在心上,叫小厮收拾带上就是了。

去长乐宫的路上,一路上有宫女太监跪下来向自己行李,去长乐宫的路上,必经之路就是当年皇贵妃的未央宫,夏冢桉站在未央宫的门口,其实谁都不知道,包括皇后都是不知道的。小时候,自己的功课很多,几乎是每天一睁眼就要开学读书,所以自己有时候也会偷偷溜去未央宫,毕竟宫里年纪相近的就只有一个三皇弟,小时候,他和三皇弟的关系是很好的,他们是亲兄弟,母亲也是亲姐妹。还有姨母,姨母虽然是皇后的亲姐妹,但是她们一点都不像,姨母总是温温柔柔的,生气说话也不会大声,也不会逼着三皇弟读书,可是三皇弟的书一直都比自己强的。

夏冢桉在未央宫门前站了一会,直到身边的小厮出声提醒才提脚准备离去。他才走了两步,就听得身后有个声音响起:“殿下,这是往皇后娘娘的宫里去吧。”

夏冢桉转身一看,是许久没有见过的三皇子,夏冢杨。

自从姨母去世以后,夏冢桉上次见夏冢杨还是去年的中秋宴上,去年的除夕夜他也推说身体不适,未曾参加,父皇也不曾在意,倒是母后担心,送了许多东西去,还想亲自去探望,最后是太医说需要静养,母后才作罢。

“三弟,许久不见了,你身体好些了?看着精神了些,也壮了些”。夏冢桉对这个弟弟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弟弟。倒是夏冢杨坦然的笑着,回答说:“养了这么久,早就大好了,殿下是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吗,我也许久不见娘娘,病中多亏娘娘惦记着,我也正好去请安,可否与殿下同去”。他的话说的坦坦荡荡,似乎不曾有很合芥蒂,外人看来,就是兄友弟恭,母慈子孝的模样。可是夏冢桉知道,不一样了,早就不一样了,从前这个三弟,都是叫自己大哥的。皇家无亲情,可他们兄弟却是真心的,只是时至今日,当初的那份情谊,看来竟是可笑的。

两人同行往长乐宫走去,夏冢杨已经及冠,按理说早就应该出宫立府别居的,可是这些年,阳景帝像是忘了这件事情,连看起来关爱他的皇后也不曾向阳景帝提过一句,加之他也不常出现在人前,便一直住在从前皇贵妃的未央宫里。而这些年进宫的女子越来越多,后宫的院落常常需要好几个人挤在一处宫里,阳景帝却也从未将这个偌大的未央宫赐居给任何一个人。皇贵妃的名字,在宫里,逐渐被人忘记,这个曾经天资聪颖身受皇恩的三皇子,也没有人在意了。

走到为长乐宫的门口,长乐宫的女官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看着两人一同前来,女官也是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将两位一同引了进去。皇后坐在长乐宫的正殿上等着夏冢桉,只是见自己的儿子,她穿的确实皇后的朝服,远远的看过去就是一抹亮眼的明黄色,她头上硕大的东珠象征着皇后才有的殊荣,可是这样把身份都穿戴在了身上,不免让人觉得有些生畏。皇后的脸上早已有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她眼里死气沉沉,看不到一点光亮,坐在高高的正殿中央,没有生气。她刚看到夏冢桉的时候就想开口质问今日御书房的事情,可是看到身旁的夏冢杨,生生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色。

“今日杨儿也来了,你们兄弟二人同来的?许久不见杨儿了,太医说你身子弱,要养着,今日看着,倒是大好了,你病了这些日子,可把母后担心坏了”。似乎夏冢杨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的关怀着,下方的夏冢杨一如既往的笑着,开口道:“冢杨病的这些日子,听闻娘娘忧心不已,冢杨自该来请安拜谢的,今日正巧遇到殿下,便于殿下一起来了”。

座上的皇后笑着听完了夏冢杨的话,似乎并未觉得夏冢杨生疏的称呼有什么问题,笑呵呵的问了许多问题,又问了身体是否好全了,夏冢杨都一一作答。说了会话,夏冢杨起身说下午还有些书要读,向皇后告辞,皇后也应了,叮嘱了他要好好保重身体,夏冢杨起身退了出去。没人看到他转身出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换上一副不屑的神色。

“果真是那个贱人的儿子,怎么养也养不熟”。皇后从未在夏冢桉面前掩饰过对妹妹的厌恶,她认为自己的儿子,自然跟自己是一条心的。

“母后,三弟已经大了,以后这些话,母后不要说了。而且三弟已经这么大了,母后该跟父皇说,让三弟迁出去了。”夏冢桉并不想过多评论去世的姨母,只能多劝劝母亲。

“你以为我没说过,可我每次提起,总被你父皇打太极推了回来,这么些年也没成事,你以为我想见那个贱人的儿子在我眼皮子底下”?皇后的话越来越难听,夏冢桉不想多说,开口问皇后召自己何事。

夏冢桉一开口,皇后总算想起来正事,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我听说,你今日向你父皇提议,处置了陕北总督,你知道那是你外公的门生的,你是怎么想的。”夏冢桉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三两下就说服了皇后,即便是中宫之位,后宫之主,可终归是妇人。

回东宫的路上,夏冢桉一直在想刚刚遇到的三弟,自己的这位三弟,似乎跟从前不同了,即使他奋力压制,夏冢桉也觉得他身上的气势非比寻常,那是长期上位者养成的气势,看来,这个三弟非池中之物,日后若是一飞冲天,也是不足为奇。

未央宫的水池旁,夏冢杨在写字,听得身旁的小厮说太子已经从长乐宫出来了,似乎并未受皇后训斥。夏冢杨头也没有抬的说:“长乐宫的那个蠢女人,自以为自己将什么都掌握在手中,怕是她不知道,我这位皇兄,就是她的第一个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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