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第三】“你和师尊是不是”(1 / 2)
“两次,混沌未按常理出牌,动乱了两次,一次是在雁关的宴会上,险些逼你暴露了身份;一次是在试炼会上,彻底将你我推至百家的对立面。而这两次,周明谦偏偏都在场。”彦宁楠低声说。
“可是师尊,”渊北想不通,“为什么血海要选择他?周明谦为周家长子,又是季师叔中意的徒儿,为人温和,论戾气......有的是人比他暴躁,杀欲更重,更容易被血海掌控。”
“许是血海盘算得深沉,雁关遭难,无人会怀疑当事者”
“唔......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周明谦就像是周明谦,未见有何端倪。若他真被血海操纵——雁关宴会上血海还未现世,无法指使他做什么手脚,而之后的试炼会上我也不曾与他交过手......如果宴会上是周明谦存心引出我灵海内的混沌,为的又是什么?”
彦宁楠想了想,揉揉太阳穴,说,“可能事情也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流于表面上的理所当然,恰恰是妨碍看出问题的关键。”
渊北体内的混沌前几日才起过乱,彦宁楠开的困魔阵一次比一次恢弘,所耗灵力过多,他现在即便是坐着,也觉得头重脚轻。
谈话间,酒楼上下的熙攘吆喝声逐渐升高,渊北和彦宁楠交换眼神会意,起身转移到另一处更为隐蔽的酒桌。
“魔物本不智,但血海汇聚了千万不智的魔物,没想到竟也变得有谋略起来。”置在角落里的酒桌小得可怜,渊北不得不折起一双腿,“它为何不干脆多发动几次禁神术?”
“血海统共就出现了这么几次,每一次现世还要面临被消减实力的危险,”彦宁楠指出,“现在血海得了修士的血气,它越是强大,邪魔之力便越强大,万一真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我担心我的策生三界阵压不住它——”
“要尽快,”渊北接上彦宁楠的话,“除此外,血海和邪魔之间定然还有些微妙的关联,只怕是其中牵扯复杂,我们未能察觉。”
渊北说“我们”的时候声音意外的轻,也意外的小心翼翼,他隔着两层雾蒙蒙的轻纱,将视线落在了彦宁楠端着茶盏的指节上。
周围人声喧闹,彦宁楠斜着瞟了眼渊北,悄悄蜷起手指,藏在了茶盏后。
“接着说,近百名修士不幸殒命,其中不乏周宗主的得力臂膀,雁关事务大多都有经手,倘若周明谦并非存有异心,血海的禁神术也做不到如此的天衣无缝......”
“等等,师尊,”渊北抱歉地打断他,“徒儿有个问题——自从无艳山之后师尊你便一直同我在一起,那关于雁关的这么多讯息又是从何得知?”
彦宁楠眨眨眼,“嗯,与你陆师兄之间还留有几张传音符。”
“原来,”渊北垂下头,“陆师兄他......很生气吧。”
彦宁楠闷声嗯了一句,“是的,不过好在无艳山一夜,百家看他重伤,便消了疑心,在那之后,悦儿足足过了半旬才与我联络。”
“他.....他说师尊你不该隐瞒这件事,不该保下我,是吗?”
“否。”
“那他说什么?”
“......他问你还好吗。”
“还好吗......”渊北的肩膀有些颤抖,“然后呢?师尊然后呢?”
“我说邪魔和血海皆非你本意所为,他便岔开了话,”彦宁楠闭了闭眼,“毕竟是你师兄,毕竟是陆嘉义。”
“正因为他是我的师兄我才更加难过。”渊北鼻子酸酸的。
“师尊,我们不应该这样对他,他现在定是伤心的,说不定见了我,还要拔剑砍一顿来解气。”
彦宁楠摇着头吹茶,抿一口,挑了眉缓缓说,“不然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渊北:???
身后似有微风拂过,还没等渊北反应过来,一句冷冷“让一让”先至,渊北诧异地扭头看去,玄衣兜帽的来人跨过长凳,直挺挺在他身旁坐下。
“师兄!?你——”
“咚。”
陆悦发狠似的把手中的一坛酒怼在了桌上,硬邦邦地唤了句师尊。
渊北把鼻子探过去——是南海梨花酿的香气,还是师尊最喜欢的万里春。
一张长凳坐一个人绰绰有余,但是安排两个人就稍嫌挤了点,陆悦不得已,僵硬地挨着渊北而坐,却是连看也不想看他,只直勾勾地盯着万里春上垂坠的一络红穗。
渊北知他仍在耿耿于怀,识趣地闭了嘴。
一时间没人再开口,桌边三人陷入了各自付诸在各自身上的沉默,好在他们穿得够普通,坐的位置也够偏,来往行客如云,但并无人留意到这边急急下降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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