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第三】“你和师尊是不是”（2 / 2）

终于，彦宁楠动手为桌上的杯盏满上万里春，陆悦见状，急忙接过酒坛，“师尊，我来吧。”

“好，”彦宁楠让与他，“来时顺利吗？可有通报纪师叔？”

“和纪师叔说了要走雁关一趟，有他和季师叔坐镇，银九天目前还算太平。”陆悦推过酒盏，像是放弃似地长出一口气，“啊，其实也不算太平，无艳山那......那件事后，离开了很多同门，不过仍有不少人相信师尊，选择留下。乔宗主本来是要带小乔师妹回东海的，但师妹她不肯，大闹一场之后硬是留了下来......如今雁关出事，她也跟了来。”

“师妹也来了？为何不见她？”渊北出声问道。

“你说呢？”陆悦别开脸，语速出奇地快，“她性子倔，还犟着，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抱歉。”渊北说。

直到现在才说出口的这句抱歉显得既沉重，又过于无力，“抱歉，师兄，是我之过——”

“你可以了，”陆悦淡淡地说，“不必如此，我都明白，你们选择这样做，定有你们的难处。”说着，他抬了抬酒盏，渊北默不作声地挪过来同他碰了下。

冰释前嫌有了开端，陆悦阴沉的面上总算舒展了些。

彦宁楠同他们撞杯，举盏饮尽，“雁关当下是险中之险，让你乔师妹莫要久留。”

“唉，师尊，要是我拦得住就好了，”陆悦眉宇间结起了愁网，“雁关和东海为世交，听说师妹在很小的时候就与周家缔下了口头婚约，现在雁关危难，她着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略有耳闻，是与周小宗主吧？”渊北问道。

“怎么你也知道，”陆悦瞄他一眼，“不过这两家历代的往来倒是不假，周宗主之发妻便是乔师妹的远亲......乔时雨和周瑾扬年纪相仿，又门当户对，交情虽不算太深，但周小宗主遇难，想来师妹也是要出手相助的。”

彦宁楠想起了什么，“悦儿，你来时，周明谦在承鸢峰吗？”

“并未留意，”陆悦仔细回想了一下，“季师叔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这段日子也没见过周明谦或者韦复出现在哪里。”

“许是在雁关。”彦宁楠说。

陆悦不解地歪头。

“师尊的意思是，雁关的案子，可能是周明谦被血海利用所为。”渊北解释道

“嗯！？周明谦？血海？”陆悦满脸震惊，手里一个不稳，杯中酒洒出大半。

渊北点点头，“路上和你细讲。”

“成，如今周宗主病得昏沉，感觉情况不容乐观，雁关替他医治的几个修士口风都紧，我打听不出什么来。”陆悦抚抚胸口，“啊......那可是周明谦哎......”

“周宗主卧病，有多久没见人了？”彦宁楠问。

“从试炼会到现在。”陆悦答道。

“嗯，他是起因，也可能是为乱者的第一步棋，既然问旁人问不出什么，我们便亲自去一趟，问问他本人。”彦宁楠敲敲桌。

......修士血案频出，周家宅邸看守比平常多了两倍，这怎么去问，作梁上行吗？陆悦发现他师尊有时候真是直接得可怕，但师尊说去，那便是有了计划。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确认一件事。

陆悦的视线犹豫着，在渊北和彦宁楠之间辗转了几个来回，彦宁楠注意到他的心思，坦然迎上他带着问询意味的目光。

“......渊北，你跟我来一下。”陆悦起身，埋头大步往酒楼外走去，渊北扶着幂篱，紧跟在他飘起的衣角后。

渊北不开口，陆悦就一直不停走啊走，二人走到靴边沾上了草屑，走到袍摆染上了尘埃，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了，可陆悦还是不愿停下脚步。渊北忍不住在他身后唤了一声，陆悦这才猛地止住步子，迅速回身靠在一颗树上，吸气，然后直直看着他问：

“渊北，你、和师尊......是不是——”

“是。”渊北也坦荡地看着他说。

虽早有预感，但听到这般笃定的答案，陆悦还是不由地怔了怔。

“——唉，我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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