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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缪第四】权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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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宁楠脑中混乱,血海吞噬世间血气,大可直接降下魔物开杀,何必要这般费周章,相较上一世的的翻云覆雨杀人不眨眼,这一世的血海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就算驱使瘟魔再世,也未即刻夺人性命,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

上古瘟魔出自太山,名唤蜚牛,通体银白,看似是灵物实则为无恶不赦的血海大魔,千年前蜚牛跟血海一同被封印,此次出世替血海兴风作浪,疫情定然难解,再加雁关气候闷热潮湿,实为酿造杀计的不二之选。

染上疫病并非只有雁关的百姓,一些灵力低微的修士也相继发病,轻者高热不止元神涣散,重者皮肤溃烂,大块大块地脱落,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人不人鬼不鬼地匍匐在地,口中呜声不断。

这种瘟疫的传染途径未知,所以没有人敢提着小命去靠近照料病患。洗霜感应到深藏雁关境内伺机而动的魔气,在彦宁楠的腰间剧烈震颤。

“瘟魔仍在城中。”彦宁楠抚上洗霜剑身。

不远处有修士在分发汤药,人群争抢得凶,推搡中一位男子跌倒在地,怀里紧紧护着的水壶毫发不伤。彦宁楠环顾四周,隐隐觉得不对劲。

“彦仙君!”周家修士认出了他。

彦宁楠颔首,转身跟上了那位男子。他似乎发病不久,步履虽蹒跚但走得坚定,拐了几拐之后便喘着粗气靠墙滑坐下来,如获至宝地掏出水壶。

“请问......”

男子身子一震,警惕地抬头,彦宁楠后退几步,蹲下|身,对上他朦胧迷糊的眼,“这病,你何时染上的?”

“你是雁关这儿的修士么?看着不像......一个时辰前。”男子抱臂环住自己。

“壶中药可否借我一观?”

“做甚么?不给,”男子搂住水壶,声音喑哑,“你要你自己去抢,如今血海现世,周小宗主年轻担不起事,愣是让瘟魔给逃脱了,多亏周家二公子学识广,立调了药方......据说这药能保未染病之人安然,染了病也能慢慢痊愈——”

彦宁楠呼吸紧缩,出手制住了他要将药送进口的胳膊,“不能喝!你说这药是周二公子调的?!不可能,周明谦远在南海,时间对不上。”

男子挣开他的手,“就是周二公子!那些修士们说的,还有错?我看那些喝了汤药的,新皮都长出来了!你跟我说这药不能喝?”

眼看壶口已经凑到了唇边,情急之下,彦宁楠出手强行拂落,水壶应声落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你!!!”男子再也顾不得什么,他双目通红,手忙脚乱地趴下就要去舔地上仅剩的救命药,彦宁楠迅速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提起,“我是在救你,这药,你喝了会死。”

“呸!你想让我死!”

盛怒之下,男子手作爪状,试欲和彦宁楠拼个你死我活。彦宁楠叹了口气,正想唤出因果线来牵制他动作,却忽觉腰间一紧,被人一把带到了身后。

渊北挡在他前边,以剑背做挡,挑开了男子的手爪,好月未出鞘,顶端的剑穗在半空晃荡。

“我师尊说了,不喝,你仍有一线生机,喝了,你必死无疑!信或不信,全在你。”渊北攥住男子的双腕同他瞪视,语出铿锵,“瘟魔一出便有号称能够痊愈的解药,不觉得奇怪?好,你要是一心求死,我不拦着。”

男子大口喘着粗气,他余怒未消,话问出口却是讷讷的,“怎么办......我、我不要变成那副样子.....”

渊北瞧准了,松开对他的桎梏,往他嘴里塞了颗什么,男子喉间一动不慎下咽,惊恐地瞪大眼,“你给我吃了什么!”

“吊命药,不能解你身上疫病,但能延缓发作,待我们除去瘟魔之时,疫病自然会解。”渊北的语气和缓下来,男子懵懵地点头,从方才的半信半疑转至信了七八成,视线移向彦宁楠,“可那药......周二公子......这么多人喝了——”渊北挑高了眉,男子反应过来,支吾着道谢。

“我救不了那么多人,”潮湿的风灌入鼻腔,闷得人从肺腑到心间都在作疼,彦宁楠深深吸气,迫使自己承认了这一点,重申道,“救不了那么多人,暂且不能打草惊蛇。”他从渊北身后走出,同他并肩而立,渊北往旁一步,目光飘忽无定处,“师尊,是徒儿来晚了一步。”

“不必,我又未遇险。”彦宁楠瞥了他一眼,转向那名男子,“照你之前所说,周家二公子在雁关的声望很高么?”

“可以这么说,大家都知他不经常在雁关,但自从周宗主一病不起之后,周小宗主接手过的事情大多有纰漏,和周二公子的处事迅速相比,高下立现。唉,不过也合情合理,毕竟周二公子可能不是......”男子踌躇,似乎在计较到底该不该说。

“不是什么?”彦宁楠追问道,渊北随即试探地接上,“不是周宗主所出,对么?”

“我不是很清楚......此类传言偶有,真真假假的,谁说得清?但周宗主这一出不立长也不立贤的,难免教人生疑。我也是听我从前一位旧交提起的,”男子压低了声音,“他只跟我说,周二是周宗主十多年前从外头抱养回来的,其余的......他不与我多讲。”

渊北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的这位旧交,是否是雁关周氏的门客?”

男子抿紧嘴唇,面上难掩伤痛神色,低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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