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第三】 “我与师尊同去。”（2 / 2）

狸花猫放大瞳孔，印出银九天山脚下的景象。

陆悦道：“师尊需要弟子替换下那盆琳琅兰吗？”

养在书房内的琳琅兰是彦宁楠最为钟爱的一盆，绿油油的长势喜人，垂至地面的长枝上还生出不少小兰。彦宁楠暗暗感叹陆悦的贴心。

陆悦刚放好新换上的琳琅兰，季霖道就带着他的得意门生迈了进来。面熟的一个是韦复，陆悦在仙门试炼会上和他打过不少交道，此人是出了名的名气大脾气差，眼睛长在头顶上，屁股长在嘴巴上，银九天的弟子们都不大爱和他来往；面生的一个看起来和他同岁，应该就是师尊提及的周子昂了。

韦复进门看到陆悦，昂着下巴冲他敷衍地点点头，周子昂倒是毕恭毕敬的，见过彦宁楠后也向陆悦问了好，行的都是上礼。陆悦见他温文尔雅，和他师兄的做派大相径庭，不由对他的印象好上了几分。

季霖道藏不住笑，摇着扇子道：“明谦出自药学世家，但使剑的根骨奇佳，我看他是百年难遇之才...青澄，你觉得如何？”

彦宁楠连连点头，配合地抚掌：“甚好，甚好。” 季霖道带过来的门生，哪个不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上一个百年难遇还站在一边呢。 季霖道把扇子摇得飞起：“哈哈哈哈没有没有，还是比不上你那两个徒弟。”

韦复嗤声，陆悦甩了他一个白眼。

彦宁楠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季霖道不紧不慢地打圆场。

“哎呀呀，年轻人有点傲气很正常，是好事是好事...” 他收起扇子，环顾书房，“嗯？你这琳琅兰长得可真好。”

......彦宁楠就知道。

“喜欢你便裁几株去吧。”

“我上次见到这样好的琳琅兰，还是在宿城。不过最近宿城命案频出，听说是恶兽作乱，我派门生去了几次，然并未有什么发现。”

“宿城？” 彦宁楠隐约觉得蹊跷。

季霖道眉头紧皱：“嗯，先是横死了三个少年，跟封口似的，大半个村的人接二连三的都被夺去了舌。”

彦宁楠正欲追问，一声巨响忽的在众人耳边炸开。

是从蕙园方向传来的。陆悦跳起来朝门外冲去，彦宁楠心中一突，疾步跟上。

蕙园水榭中一切如常，彦宁楠往里行至涣清池边，看见被炸成黑色的墙面正中有处人形的空白。

墙边呆立的虞昱哭丧着脸：“师尊......”

“悦儿，去喊纪师叔。”

虞昱应该是在蕙园中偷偷试方子，结果不慎失了手。炼坛在他脚边碎成了几瓣，虞昱衣袍漆黑，手臂被划出一道不小的口子，彦宁楠单手覆上伤口，为他简单止了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为何独自在池边炼制？”

“纪师叔下月便要小测，我怕又不过，便想着先练几次手...在池边的话，万一走水了，我好来得及灭...”

考虑得倒周全。

季霖道见他还有要事处理，便道先回。周子昂蹲**，在一坨坨黑色的不明物体中翻找着，“鼠尾草可与黄岩同用没错，但你这里用的是灯芯茸，它们长得相似，很容易混淆。”他辨识出造成事故的灵材，分拣开来置到一边。虞昱泪汪汪地吸着鼻子。

韦复跟着季霖道走出去一段路，回头发现他还在原地。

“周明谦，走了。”

纪方匆匆赶来查看虞昱伤势，好在坛中的都不是什么要命的灵材，虞昱除了被弹开的碎片割伤外并无大碍，纪方摇着头，边数落边将人领走。

“悦儿，依你看，周子昂如何？” 彦宁楠松了一口气，同陆悦朝校场走去。

陆悦思考片刻，道：“颇有君子之风，师尊为何这样问？”

“无事，你们今后相处时，还替为师多多留意。”

陆悦迟疑着应下，彦宁楠不再解释，转而将目光投向远处。

渊北正在校场练剑，见他们二人一道走来，瞟了陆悦一眼，剑势不减，陆悦玩心大发，拔剑上前格挡，渊北的佩剑好月与陆悦的不言在半空中相撞，刹那间荡开无数剑气，陆悦感觉渊北这一剑灌入了不少灵力，来势汹汹的剑意震得他双臂发麻，他后退几步，掐决驱剑，不甘示弱地就地反击，渊北横剑一避，轻松化解直奔他肩侧的剑锋，再旋身反手攻向陆悦的臂膀。

陆悦连连招架，彦宁楠在旁观战，陆悦善剑，在仙门剑榜上也排的上号，但他的招式细碎，面对的又是年少时以凶戾的剑法成名的渊北，彦宁楠觉得他打得有些悬。

果然，眼看着渊北要在十招之内缴陆悦的械，彦宁楠抽剑，接下了他的最后一招，滔滔剑意瞬间从洗霜的剑端传来。

渊北的剑术一向高超，可彦宁楠没有想到在这一世，少年人剑上承载的灵力会这般深厚，彦宁楠只犹豫了半秒，对面的剑意便唰得退去大半，等渊北再出招时，剑势便恢复成了彦宁楠前世记忆中的样子，好像刚刚那汹涌剑意是他的错觉。

洗霜轻巧地挑开好月，渊北驱剑，角度刁钻地寻找洗霜的破绽，彦宁楠一挥手，干脆利落地断了他的剑势。

“比起师尊，弟子的剑术实在入不得眼。”

陆悦：？？？

“你已到达剑意之境，不必妄自菲薄。” 彦宁楠收剑，“为师明日启程去往宿城，几日后便回来，你们在银九天多帮着纪师叔，可听明白了？”

“是因为宿城命案的事吗？”

彦宁楠点头。

“我与师尊同去。” 渊北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