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梦第一】“算为师唬你的。”（2 / 2）

“确实，它除了偶尔会在师尊跟前服下软，和谁都不亲。” 这时，陆悦脚步一顿，向前行礼，“师尊。” 渊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彦宁楠正负手立于几步外的山阶上远眺，神色专注，像是要看破重重山雾。

彦宁楠半晌才拽回思绪，狸花猫也看见了他，目不斜视地路过渊北他们，小步溜达到彦宁楠脚边跟盘麻花一样绕来绕去。彦宁楠俯身捞起它，“后山有异？”

陆悦瞬间联想到昨日随渊北去后山捡鸟蛋的那回事，悄悄倒吸了一口凉气，哀怨地看了渊北一眼。始作俑者盯着脚尖，屏住了呼吸。

彦宁楠和睁大了眼睛的猫儿对视须臾，确认无事后顺手把它留在了臂弯里。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彦宁楠的目光继而落到渊北手背的几道抓痕上。

“莫不是虎儿抓的？” 彦宁楠微微皱眉。

“前几日它过来和我打架来着。”渊北终于逮到了机会，趁机向他告状，语气委屈，“师尊，猫儿好凶啊。”

渊北感觉彦宁楠心中的天平称正在向他倾斜，立马得寸进尺，“师尊我只是瞧它甚是可爱，想摸摸它尾巴而已。”

话音刚落，猫儿在他师尊怀里气得发出狗叫，扭动身子疯狂挣扎，陆悦右手握拳抵住嘴轻咳一声，暗示渊北不要太过，彦宁楠不解地低头安抚着莫名狂躁的虎儿。他的这只狸花猫性格不好是事实，但抓伤银九天的门生却是头一次，不过既然孩子想摸，那就给他摸吧。

彦宁楠哄住猫儿，渊北上手从猫头摸到猫尾，还顺带拍了拍猫屁股，待满足了一己私欲后便不再为难它，狸花猫停止挣动，蔫蔫地挂在了彦宁楠的臂弯上。

“为师明日造访通灵山庄，渊北随我同去吧。” 彦宁楠放下猫儿，不徐不疾地说道，“悦儿也一道么？” 陆悦不知为何，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是去拜访修闭口禅的三更法师吗？”渊北警惕地问道，依旧对彦宁楠要送他去修闭口禅一事耿耿于怀。

彦宁楠没有想到他随口一句这孩子居然记了整整三年，脑中又浮现起渊北刚来时那如履薄冰的谨慎劲儿，不禁笑出了声，“非也，三更法师不修闭口禅，先前那事儿算为师唬你的，不必多想，嗯？”

渊北舒了长长一口气，垂着脑袋，好像直到现在才彻底放下心来，彦宁楠看渊北那样，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感到有些内疚，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同他闹这种玩笑。

“师兄你见过三更法师吗？” 渊北和陆悦拐过山阶，“师尊为何忽然想带我们同去？”

“不知，银九天和通灵山庄同处南海境内，离得不远，可能师尊之前就有过想带我们去拜访的打算吧。我只远远地看到过三更法师，听承鸢峰见过他的门生讲，好像还是位长得颇出色的和尚。”

渊北咂咂嘴，“也不会有师尊好看。”

“......这话怎么怪怪的，你可别让师尊听到了。” 陆悦好意提醒。

三更法师的通灵山庄藏得比银九天还要隐蔽，只在重重叠叠的深山枝叶之间露出一角古铜色的飞檐，稍不留神就会错过。山庄庭院内积着没有被刻意清理的落叶，踩上去簌簌作响。

三更法师闻声便知来人，踩着圆场步，几乎是从佛堂中飘着走出来的。

“彦仙君，久违了，” 三更法师像是等候已久，随口道，“还是喝白茶吗？”

彦宁楠谢过，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童引他们入座后便马不停蹄地烧水去了。三更法师不加掩饰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让渊北感到些许不自在，他悄悄偏过头问彦宁楠，“师尊，三更法师是知道我吗？”

“贫僧没有记错的话，同彦仙君已有三载未见了？”僧人先声开口，“山中无年岁，今日才发觉这时间过得打马似得快，外头可还算安好？”

“已过三载，一切太平。” 彦宁楠含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