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最后他只是说，“哦”。然后又埋头下去，再没动弹。

很多年前他问我那个问题，我承认当初我说了假话。那个真实的结果早过了保质期。你不可能拿着四年前的头等奖彩票，要求人今天给你兑奖。这是胡搅蛮缠，所以今天我也没想得到一个答案。

我没敢再看傅沉的脸，故作平静地走出了群魔乱舞的聚会场地。

这是大二那年春节的事情，距离高中，不对，距离高一已经过了四年。

四年啊。我咀嚼着这句话出来，恍惚想起自己之前好像答应了要送小黄回家。言而无信不好，但这么回去我也做不到。在街头徘徊了一会儿，我给小黄发消息。惊云女侠在那头谴责了我一番，又问我人在哪儿。我说就在外头游荡。她又恨铁不成

钢，追了出来。我送她到了她家楼下，她说不放心我，还得送我回去。

我笑她傻子，送来送去没头儿了，她又给我叫辆车。她家住的偏，出租不好找，随意招到一辆摩的，付了钱，屁颠颠转到前头拍了车牌号才让我上去。我坐在后头，看她一张脸笑得迎风的花，跳着和我挥手再见，没忍住也笑了出来。

当晚冷，司机可能也忙着回家，一路风驰电掣，风刮在脸上磨砂一样的疼。我捂着帽子，自觉抖得像风里的小白花。

回到家里拿出手机就看到大连的信息。

【余鲢】：你见到傅沉了吗？【摸头/摸头】

【阿政的小桃花】：恩。【狗头】

消息没回。我扔了手机去洗澡，镜子上凝着聚在一起的雾气，朦朦胧胧，像是之前看的傅沉喝醉后的眼睛。等忙完再看手机，视频就过来了。

“怎么样？”周连连穿着一身红艳艳的棉袄，衬着上头的脸也是白里透红的鲜亮。

“能怎么样啊？”我没心没肺地笑。

“你不是喜欢他？喜欢就说啊。”她惯常寡淡的一张脸此刻带着笑，我看着就觉得心头一酸。

“说了有什么用啊？都那么久过去了。”

我想我要是早知道我喜欢上傅沉了，我就去说。可是十六岁都过去那么久了，有些话就很难说出口。长大了都知道，再美味的东西，放了四年，也做不到若无其事地放嘴里去。

周连连很久没说话。

我安抚她说，“没事的，就是没缘分啊。没缘分就不要强求了。况且，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

这倒是真话。我想到这儿，觉得傅沉那人肯定真的，看不上我，这么一想反而释然了。

我们隔着屏幕聊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关于以前那些平淡的过往。上大学前，我一直以为初高中平淡，大学可能就能热闹些。其实不对，大部分人平淡着一辈子就过去了。

我唯一觉得热闹些的时候就在高一上学期，有傅沉。有小黄、大连还有老吴。现在想想也只能是悲叹，往者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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