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初中大概是很多人黑历史最多的时候，没有小学的纯真和高中的稳重，整个人处在青黄不接的尴尬时期。觉醒的性意识让男女同学之间的相处变得不那么自然又好像没什么值得不自然。

楚意吊儿郎当了快三年时间临中考前两个月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忽然开始埋头苦读，头发不梳那么高了澡不洗那么勤了，偶尔喷一下的香水扔进柜子里落灰去了，就连烟都戒了。

倒是一向用功的沈漾显得没那么紧张，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不慌不忙的，桌面上偶尔还会出现一本杂志。

中考前两天放假，鬼鬼祟祟准备偷偷溜走的楚意被沈漾从学校的墙头上拉下来，说，都要毕业了，你怎么还走墙头？

刚刚爬上墙头的楚意跳下来，满脸尴尬道，习惯了。

“去哪啊？”

“呃......打算去通宵。”

沈漾笑了一下放开了抓着楚意书包带子的手，说，带上我吧，我也想知道未成年怎么进网吧。

“班里不是在进行最后的动员大会与师生座谈吗？你作为核心人物跟我跑去网吧算什么？”

“困在班长的位置上三年连违反纪律的机会都没有，今天天气很好，是那种做坏事儿不会内疚的天气。”沈漾抬头看了看天空，如是说。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和同学们待在一起固然重要但我更想和你待在一起。

楚意皱着眉，满脸疑惑着表示：“行吧”。

那天是沈漾人生中第一次出入网吧，对他来说是真正开阔眼界的机会。他跟在楚意后面穿过三条巷子拐过两个弯绕到一个做鞋的工厂后面从黑漆漆的楼道进去爬上三楼然后才见识到这传说中的网吧。

“藏得够深呀，难怪每次打击非法营业的网吧都影响不了你。”沈漾感叹。

网吧虽小五脏俱全，一眼望去大概有四十多台机子，此外只剩下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女孩儿安安静静坐在柜台边，方便面和烟都在柜子上，想要什么自己动手拿。

说是来打游戏放松的但楚意前半夜都在教沈漾怎样在一个沙雕游戏世界里保护自己，被沈漾的天才智商碾压了半辈子的他终于发现原来天才并不是万能的，也有蠢到无药可救的时候。后半夜他骂也骂爽了，吼得实在太累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沈漾苦练一晚上，等第二天楚意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游戏等级已经持平。

果然天才还是天才，深受打击的楚意打着哈欠拉沈漾回家。

中考前一天两个人都躺在被窝里睡得天昏地暗的，临考了才去匆匆忙忙的看考场。因为实在太匆忙还没意识到什么，一句带有仪式感的话还没说初中就结束了。

下午考完楚意从厕所出来站在走廊上远远地看见外面马路上路过一辆洒水车，洒水车后面有一座新鲜出炉的彩虹桥。

“洒水车还能这么玩儿吗？”他喃喃。

沈漾站在他旁边，看了一眼，说，是降尘喷雾的，不是洒水车。

楚意撇了撇嘴刚想问感觉考得怎么样就听身后一声大喝，巡逻的老师过来让他们赶紧走。

走出校园，喷水的车已经走远了，但那道彩虹还在。沈漾回头望了望，说，我带你去看海吧。

绍城依内海而建，大海带给绍城孩子的印象只有咸湿的海风和满鼻子的鱼腥味，真正波澜壮阔的蓝色的海是没见过的。

下了地铁转两站公交再步行一公里才到，如果回父母的家不算的话这是沈漾十五年的人生中到过的最远的远方了。

明明就在相邻的城市但那是楚意第一次踏上情人坝，正是傍晚，天空幽蓝落日辉煌，海滩上有人在拍结婚照。迎着温柔的晚风他们肩并着肩走了很久。

沈漾在岸边的大石头上坐着，看着楚意挽起裤腿张牙舞爪得跑进海里又兴冲冲地跑回来。

后来楚意玩儿得累了就耷拉着脑袋坐回沈漾身边，语气轻柔地撒娇说，沈漾啊，你既然把我带来这里就得负责把我带回去。

“嗯。”沈漾微微点头。

“我一步路都不想走了，我们打车吧，你掏钱。”

“嗯。”沈漾回头看着他，补充说，如果没车我可以背着你。

楚意往后仰了仰做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儿，心里想的是这小子不会跟我学坏了整出一个新套路想做我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