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等到了往日熟悉的堂子外边时，那些曾经一大片一大片大伙辛辛苦苦用芦苇席铺上土种出来的菜园子已经不成个样子了，席子下边的架子，席子上边的蔬菜都已经被破坏掉了，连一片完整的席子都找不到了。石头垒起来的猪圈已经坍塌了，猪不知道被游兵吃了还是已经跑了，猪圈的石块散落的到处都是。练武场的围墙已经塌了，堂子的大门已经被撞出了好些窟窿，到处一片狼藉，可以想象当时那些家伙冲过来时，堂子里的勇士们和他们的交锋有多么的激烈。

我们大伙大气都不敢出，虽然都满肚子的愤怒，虽然也对王武昔日对待我们的态度不那么舒心，可毕竟这里曾经是我们一起生活和训练过的地方，是我们大伙起步的地方，是我们的根。现在根没了，要是不能勇敢地反击，那么很快我们这些根上面的枝叶也会被一并踩踏灭绝的。

舅父的情绪想必和我们是一个样的，只见他整个人气息异常的凝重，少卿，片刻的喘息，他便抓紧时间排兵布阵了。他让五个动作敏捷的勇士身背弓箭爬进墙内，先杀掉守门的游兵守卫作为接应，随后等他们摸清了院内的形势，再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

因院墙的缺口处还有一个游兵把手，为了不打草惊蛇，舅父决定让我带着弓箭靠近了将其射杀。我领命后，便背着箭筒悄悄地向着院墙的缺口爬过去了。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的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害怕自己无法命中目标害了已经进入到院内的几个勇士。从院墙的一头到另一头的缺口起码有二十几仗元，我整整爬了一碗饭的工夫，几乎精疲力竭了才算是靠近了。等我稍作喘息，便稳下心来准备射击。我知道此时那一头的舅父和勇士们正在等着我这边完成任务，也知道院墙内的兄弟肯定也在静候着我赶紧完成任务呢，一想到那么多人都在等着我这边的任务完成，不由自主地我又开始慌张起来。我满手心的汗水，握着弓箭时，我脑袋上的汗珠扑扑地往下掉，好在我射箭的童子功比较扎实，稍微一鼓起，待屏主呼吸的一瞬间，我就一箭命中了目标。游兵的守卫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任务顺利地完成了，紧接着我就清晰地看见院墙的大门被里边接应的勇士打开了。

我快速地回到舅父身边，跟随着大伙一齐悄悄地进了院子。此时，院子里一直都静悄悄的，我们都猜想，可能游兵们并没有留下多少人员把守这里，大概是觉着这里已经被攻陷了，觉着无需留重兵把守了，便将主力人员都放到了二十里洼村。谁又曾想到他们是那么的背运，会一举被我们的勇士给连底端了呢！

可即便我们都猜想着这里的游兵守卫不多，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舅父让谢四手带着一对人先去练武场查看，接着让我领着一队人到库房去查看，最终他自己领着一队人朝着线报报告的囚禁勇士们的房子而去了。我猜想大概是舅父不想让我们再正面应敌，便自个领着人前去迎战了。一想到舅父的用心，心里总是觉得很温暖，他处处事事真的是个很关心和体贴别人的大好人。

我们分开行动后，我和勇士们很快便到了库房，将库房查看了一遍，见库房里的东西都完好无损，想着果然游兵是想攻打完十七里洼村再回来搬运储备的，想着那些人果然都是有长期计划的，这样一想就更加的佩服舅父的聪明了，游兵的每一步盘算都被他猜中了，不但猜中了还干脆利落地作了诸多应对，实在是不能让人不佩服他的果敢。

我们这边因为没有遇到游兵，没有战斗，便打算赶紧去支援舅父那一边。等我们快速地赶到囚房那一边时，战斗刚刚好打响了，心有余悸，便赶紧快速地投入战斗了。舅父见我这边已经回来了，知晓我们是没有遇到游兵把守的，十分的高兴，当下就让我们从另一边包抄，他要带着人员到另一边进行冲刺，他要用钓鱼的方式让把守的游兵引诱进我们的包围圈。就在舅父领着他的人刚刚走开没多久，谢四手正好也带着人员过来了，说那一边也是没有把守的，猜测把守这里的游兵不超过二十人。因估摸出了游兵的数量，再加上舅父给了周密的作战计划，我们都觉得我们这一次歼灭战是十拿九稳的。我让谢四手派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舅父，让他清楚练武场那边也是没有把守的，让他放心地照着先前的计划进行战斗。

因想到了很快就要胜利了，大伙都很高兴，都勇敢地带头冲刺了。果然就如预料的一样，很快战斗就结束了。舅父的周密计划让我们又一次速战速决，让我们又一次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取得了胜利。我们将没有被歼灭的七八个游兵，像之前在二十里洼村那样，用绳子将他们都串起来看管在一边，随后大伙便在舅父的指挥下开始全面检查整个堂子了。

真是不看不伤心，越看越愤怒。堂子的院子里到处都是被摔碎的什物，原本完好气派的渡口堂，除了库房里的东西是完好的，其他的几乎都被破坏掉了，王家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气势搬到这渡口堂就算是彻底衰落了，经过这样的摧毁王家要想再东山再起几乎是不太可能了。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愤怒和惋惜中时，舅父突然惊叫了一声，喊道：“忘了一件大事了，堂主人呢？他去哪了？”

舅父这一嗓子，不说不要紧，一说起堂主，大家都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事出蹊跷。王武是被人杀了？还是被俘获了？还是觉着大势已去已经逃之夭夭了？因没人知晓王武的下场，大伙很快就被舅父安排再次彻查整个堂子，就连地窖都逐个检查了一遍，确认堂子里是既没有王武这个大活人，也没有他的尸体之后，大伙便再次被集合起来听令了。

舅父清楚或许只有游兵们知晓王武的去向，便差人将残存的几个游兵都押到堂子的大厅里，他打算亲自盘问他们。等游兵们被押过来后，舅父让我和谢四手留下，其余的人一部分安排去把手围墙缺口处，一部分守大门，剩下的人则都是绕着围墙巡逻警戒。安排好了部下，审问便开始了。

此时堂子的厅里鸦雀无声，残存的几个游兵大概是都觉察到了舅父脸上的那份严峻，都紧绷着身体立着不动。好一会，舅父见气氛运量的差不多了，便走近为首的一个游兵，盯着他的脸问他是否愿意将其知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为首的游兵一看就是个硬茬，瞪着眼睛盯着舅父的脸，轻轻地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杀了我，我也是这句话！”

舅父一愣，想着游兵里竟然也有如此有骨气有义气的人，微笑着说：“没关系，不强迫你说出来，我们有的是耐心等你开口。又说：“折腾了这么好半天，想必大家都累了、渴了、饿了吧？我现在就让人烧火做饭，一会大家都吃饱了，坐下来，咱们慢慢耗着，天还长着呢，有的是时间！”一转身他又说：“不过，有一件事你们肯定还不知道吧？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现在就告诉你吧，你那帮前去打头阵的兄弟，在二十里洼村已经被我们全部抓住了，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就打过来这里的！”

为首的游兵听完好一阵哈哈大笑，得意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咱且等着瞧好吧，我也不跟你捉迷藏绕弯子了，你们当真以为我们真的那么好对付么？说不定你得意的这个档口，王武已经带着他的人打进你们的老家十七里洼村了，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们都是为了攻打渡口堂才来到这里的吧？实话告诉你，我家当家的可是跟王武早五年前就认识了，还是一起歃血为盟的拜把子兄弟，只可惜你们的线报太禁不住诱惑了，区区是个大洋就被收买了。我劝你们啊，现在最好把我们哥几个都放了，我呢会大大方方地承你一个人情，要不然等会我们的人和王武的人一起打过来了，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不给你们活命的机会！”

为首的游兵说完这席话后，我和谢四手明显看到舅父的脸色变了，我俩都很吃了一惊，想着果然这里边并非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果然王武也并非是个看起来那么鲁莽的武夫，想着这样的局面我舅父到底要怎么应对呢？难道我们真的要就这样束手无策地原地等死么？就在我俩脸都急的变色的时候，只见我舅父又转脸微笑着看了看我俩，然后再转向游兵的小头目，嘿嘿两声，说：“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感情好了，那真的是要谢谢你们和王武的配合，你们一唱一和地配合着一心想要攻打进十七里洼村，然后将十七里洼村据为己有作为巢穴，你们这样的构想我们绝对是要感谢的，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先代表十七里洼村的全体村民在这里谢过你们的厚爱，那么看得起我们的村子，我们是发自肺腑地要感激你们的！”舅父转脸吩咐谢四手，让他下去通知让伙夫赶紧烧饭，说抓紧时间吃了饭，一会还要赶回十七里洼村做大事呢！

谢四手见我舅父神情自若的模样，有点不敢相信他的镇静，半信半疑地领命出去了。此时，堂子的厅里就只剩下我和舅父俩人一起面对着七八个游兵了。

舅父见谢四手走后，又转脸瞧着为首的游兵，说：“人呢有无急，吃喝拉撒睡，吃这一急据首，所以我们一会先把这一急解决了，然后我们再谈论接下来的事。毕竟雷不打吃饭的人，再火上堂屋的急事，我们先等着填饱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