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鹿取镇（2 / 2）

源稚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了国中的门口，他盯着旁边那棵葱郁大树看了好久。想起以前放学的时候，他们经常在这里碰头，然后一起回家。稚女总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乖乖地待在树下等他，好像如果见不到自己，他就会一直等下去似的，特别倔强，等得急了，就会委屈得哭鼻子。这一点好像从来没有改变过，就算他后来成为了风间琉璃，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是固执得像个小孩子。

“没什么。放学待在教室不要乱跑，我直接去找你。”源稚生说。

源稚女很高兴，有点意外:“真的吗？你以前从不来教室接我的，每次都是让我自己去校门口……哥哥你今天好像和平时不大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最后那句话让源稚生目光一沉，稚女从小观察力就这么敏锐了吗？或者说，自己从来都是他的注意力的中心吗？自己一丝一毫的改变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反过来，自己对他的改变，他的内心世界，好像从来都是无暇顾及的。

“去上课吧。”

“嗯。哥哥你也是。今天有国语课，那个老师是你讨厌的人吧，不要生气才好啊。”

“我不会生气。”毕竟自己不是真真正正的少年源稚生。

“那放学见吧。”

“嗯。”

站在教室门口，源稚生的目光扫过所有的座位，凭着自己的好记性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由于他确实长了一张很占便宜的脸，理所当然是班里女生讨论的焦点，源稚生知道有几个女生喜欢他，以前是会试着要交往看看，可现在已经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国语老师是个古板的中年男人，和他的人一样，讲课也古板得很。源稚生花几分钟把全书浏览了一遍，大概记住了里面的知识，开始观察四周的同学，快速调出有关他们的记忆，名字，年龄，身份，和自己关系如何……

大量的记忆片段在自己脑子里高速回放，幸好自己记性不错，大体都能回忆起来。

下课休息时，有几个女生拿着本子向源稚生讨教问题，但是他发现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注意力根本不在要讨教的问题上，便直接告诉她们答案，把她们打发走了。

“源君，木老师找你，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呢。”一个女学生看了他一眼，脸红了。

不愧是自己讨厌的人，那个老古板又要拉着自己念念叨叨了么？源稚生波澜不惊地进了老古板的办公室，里面只有国语老师一个人。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抬头看学生进来了，推了推鼻梁上架着框架眼镜，说:“稚生，坐吧。”

老古板这样子看起来不会有好事，多半是对他有所求，源稚生没有坐:“老师找我什么事？”

中年男人:“稚生你知道的，你是班里最优秀的学生，老师对你是寄予厚望，平日里对你也是尽所能地关照。如果，老师说有个小忙需要麻烦你，你是不会拒绝的吧？就那种对于你而言是举手之劳的小忙，不会让你太为难的。”

说是小忙，实则真难为人，源稚生想听下去，顺着问下去:“老师请讲。”

中年男人:“这次不像上次，你也不用太过抗拒，毕竟上次你没答应老师没有难为你不是么？当然啦，这次如果你听完还是不想答应，放学后你就多想想，想通了再告诉我，不然就……”

源稚生:“直说吧老师。”

中年男人:“源稚女是你弟弟对吧？我有个朋友很喜欢他，想收他当学生，他不但会倾囊相授还会出抚养费。”

源稚生:“条件是稚女要跟他走对么？”

中年男人点头:“没错。稚生你比我清楚你们俩现在的处境，寄人篱下，你的养父看似给了你们一个家可从来没有尽过抚养你们的义务啊，相比之下，你弟弟做我朋友的学生反而会过得比现在好百倍。”

这个是事实，但稚女不会答应，换做以前的源稚生也不会答应，可现在的源稚生会。

如果不做出改变的话，所有都会重演吧？希望稚女的离开会让命运轨迹有所改变吧。源稚生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点点头，风轻云淡地说:“是件好事，我是支持的，我会说服稚女。多谢您。”

比意料中爽快太多，中年男人高兴得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不住地称赞，生怕他反悔又重复确认了几次，确定没问题了乐呵呵地放他回去了。

放学后，源稚女坐在校门口树下的长椅上，熟练地在树叶上写着愿望，全是要和哥哥一起完成的事。

还在教室里心不在焉收拾书包的源稚生还没想好怎么跟源稚女说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