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结果证明,新秀还是抵不赢久谙官场之道的老狐狸,不仅被驳回了提议,还丧失了晋升一部尚书之位的机会。
如今坐在那礼部尚书位子上的,不正是孟相一派的裴显安?
这般想来,那冯臻心底积怨已久一时想不开错手杀了孟公子也是有可能的!
见众人神色松动,张敬之不由心底暗道一句“老狐狸”!
孟择端年方五十,明面上似是只有一个嫡子,其实暗中养了无数外室,庶子一堆。随便寻个由头寄养在正妻名下,也能算个名正言顺的嫡子。而其子孟升岳好男色在淮州已经不是秘密了,就算还在世,背负断袖之癖的名声也不能为官从政。因此孟升岳之死对他根本无多大打击。
孟择端此刻演得这样情深意切,反复提示陵光帝孟家三代单传,不过是想将冯臻拖入深渊,让冯臻永无出头之日罢了。
开春岭南水渠一事他在滁阳也有所耳闻,也知冯臻差一些便要胜了,此于孟相一派无疑是个极大的威胁,就算不出现孟升岳一事,孟择端也会生出其他事端。
孟升岳之死,孟择端不过在借题发挥。
他心下想着,脚步已经迈出队列,无视一旁方珅眼里的暗示,朗声道:“孟丞相此话差矣!”
“你这是何意?”见有人突然插话,孟择端眼中闪过一丝阴骛,声音略冷。
“我言凶手并非冯少卿,丞相可明白我的意思?”
“你……”孟择端手指着张敬之,气到发抖。
他是一个典型的文官,实在骂不出那些粗鄙的话,不然他定要咒得这张敬之不得好死!
“微臣拜见陛下。”张敬之冲高座的天子行大礼,“至淮州三月方拜见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爱卿放宽心,朕不会怪罪于你。”
张敬之露出一副感激的模样。
“爱卿为滁阳百姓方落下病根,别说三个月,便是三年、三十年朕也不会说什么的!”
“谢陛下体恤微臣,臣必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为我大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张敬之说到激动处猛抬头,终于看清了陵光帝的面容。
出乎意料的,外界传闻冷心寡情的陵光帝,竟是生得一副温和削瘦的模样,眸色沉静,嘴角习惯的平直只是为压下其天生的嘴角上扬,在他说话无可避免嘴角上扬之时,温纯柔和,哪还见得着帝王的铁血冷酷。
张敬之极快的将这抹诧异藏在心底,面上仍是一副恭恭敬敬、感恩戴德的模样。
许是张敬之回孟择端的话让陵光帝起了兴趣,他竟言,“方才张爱卿为何如此笃定冯臻不是凶手?”
“回陛下,微臣并不敢笃定。”
“哦”
张敬之装作不经意瞥了眼孟择端,见其一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全然不受影响,“微臣虽远在滁阳,却也听闻陛下常夸赞冯少卿是清风朗月如兰君子,陛下相信冯少卿的人品,微臣自然也信!”
“看来张爱卿甚懂朕意。”
陵光帝此话说的模棱两可,教人不敢确定他是夸是讽。
但陵光帝想保冯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所以张敬之很聪明地闭上嘴巴。
然有人就是不聪明。
裴显安在孟择端眼神示意下战战兢兢地出列,“陛下,微臣也不愿相信这是冯少卿所为,毕竟冯少卿素有清风朗月如兰君子的美称。然有一件事微臣必须要提,不能欺瞒陛下……”
他用余光看了看孟择端,后者眼神暗含威胁,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孟家公子被发现死在府里的前一晚,微臣发现,冯少卿彻夜未归。”
“裴大人倒有雅兴,盯了我的府邸一晚上!”冯臻抬头,冷言。
裴显安一听此话,吓得“噗通”跪在地上,“陛下,臣不敢欺瞒,前些日子您要臣协同冯少卿解决淮州难民一事,臣不敢忘,那晚守城侍卫来报,道城外难民突增,臣便想同冯少卿商议一番,谁知派去的随从禀告冯少卿不在府中,微臣只好先一人前去,只留随从候到冯少卿便来报,而冯少卿……翌日方……姗姗来迟?”
张敬之不由惊叹,好毒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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