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登徒子（3）（2 / 2）

陶尘挑唇一笑，低眼扫过他微抖的手背，悠悠地抬起袖来，朝他挥了个别。

陶尘到狱中时，知黎已经醒了，胸腔起伏地倚着木栏，露出半闭的眼白，如一头打憩的牛。

“知黎先生，”陶尘拿当年读书的腔调，温声软语地躬腰问他，“你为什么要杀妻呀？”

一语落地，傅进惊地抬头，金五娘冷笑着撇开脸；知黎闭紧了眼睛，拿手背连连叩击脑门。

“记不得了？”陶尘偏头望他。

知黎咳了一声，扶着地坐起身来，低沉的气息浊重了少许。

陶尘皱眉，垂眼思量片刻，又蓦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知黎眼眶泛红。

陶尘紧盯着他的眼睛，捂嘴学了声鸡叫。

金五娘噗地大笑：“大人，你真好玩！”

陶尘挪步退后，双眼毫不离知黎的脸。

砰地一声骤响，十根指向前刺来，长甲尖如利刃，几乎将栏杆掀翻。

“发疯了！”陶尘大喊。

衙役一怔，忙端过一盆冷水，哗地没顶浇出；知黎两眼翻白，枯木般栽倒在地。

陶尘抚住心口，长舒了一口凉气。

“大人…”傅进不住发颤，“你怎么知道…我爹听到鸡叫就发疯的？”

陶尘并不理他，只顾紧锁眉头，垂眼瞥过昏睡的知黎，一步一回首地踏出了大牢的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