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傅进（2）（1 / 2）

眨眼九个月过，春暖雪融之时，绿竹吐芽之日，傅家的稚子呱呱坠地。只见他一双水瞳，深静如山间的云雾，虎牙间笑语咿呀，仿佛是初融的冰雪。知黎把这个小娃娃视若至宝，为名字思索了三天三夜，终于定名曰“兰玉”。

“有了这个名字，”他笑着将兰玉举高，“将来一定能出息！”

傅进瞟了眼窗沿的雪贞，起身攀住父亲的衣角，低头怯怯地说道：“爹爹，妹妹还没名字呢。”

傅进笑容微敛，锁眉瞟过了一眼姑娘：“她…就叫贞…贞娘？不，雪贞吧。”

“好啊，雪贞好听，”傅进拍着手蹦跳，“雪贞好听。”

雪贞垂下头去，静默地拈起了领口的线头。

兰玉似一簇烟花，嘶嘶绽放着光热，由父母手擎着抛向夜空，点亮了整块村落。他天生灵敏聪明，一双眼流转清透，知黎对着他念诗行，总是一教便会，一点即通，抑扬书声似淙淙流水，漱过了父母久涸的眼泉。

一日清早，兰玉趴在桌上，小手笃笃地戳向书页，低声跟读：“云对雨，雪对风…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

念至此书声一顿，抬眼问知黎道：“爹爹，绿和红…是什么？”

“绿？”知黎吃力地将他抱起，揽在臂弯，徐徐摇弄着踱向窗畔，“看，那竹叶就是绿。”

“哦？”兰玉茫然地竖起指尖，“这是绿吗？”

“哪里…”

“这也是尖尖的呀…”

“尖是形，绿是色，”知黎笑着指道，“你看天，天是白色；看那花，花是红色；看你的小脸蛋，”他轻轻刮过兰玉的脸颊，“是白里透红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