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另一条人命（2）（1 / 2）

公堂霎时寂然，唏嘘声压抑着响起，缭绕在梁间宇内，仿佛岩洞里滴水的回音。

傅雪贞皓颈低垂，十指紧抠入膝头的麻布，鼻尖颤抖着抽气，犹如溺在了井里。

傅进挺身道：“雪贞，你别哭！爹娘不在，还有哥哥替你做主！”

一语既出，像泻开了洪水的闸门。傅雪贞双眼紧闭，哭声如扯碎的帛，泪颗汹涌地砸地，直泣得呕心断肠。

李管家白眼剜过傅氏，顿步陈词道：“大人不知，二少爷与她是娃娃亲；因当年傅大爷中了秀才，所以两家订了婚契。谁知后来…”

“谁知后来我爹屡试不进，”傅进忍泪打断话头，“你们便想退婚了，是不是？”

“绝不是因为这个！”李管家摆手道，“是女家跟邻村一个叫孙省的纠缠不清…”

“胡说！”傅进大喊，“那姓孙的泼皮无赖，雪贞是清白的！”

傅雪贞埋头饮泣，渐渐销没了声响，一口气挤到尽头，脖颈毕现出嶙峋的瘦骨。

陶尘凝眉，向衙役递眼道：“唤孙省到堂。”

又转过头来，朝傅进压沉了目光：“傅进，你前有杀人狂言闻于人耳，后有月下遗影见于人目，铁证凿凿，还不招认？”

柳溯抬指欲咳，一瞥眼正与陶尘对望，又默然将手收回，只顾伸笔蘸墨。

傅进砰砰叩头，唇角抽搐得直要裂开：“小人真没杀人，实在不能认啊！”

“哦？”陶尘眼锋一转，斜盯向傅进的鼻尖，“你知道世间有地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