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某假日，他不出去找乐子，我也不出去，我两都待在客栈。他扬言要熟读孙子兵法，却半天未曾见他翻书，而我就比较乖了，我在认真的完成夫子留下的任务。

“瑆禾，你看我给你写的小结，怎么样？”

“不看不看，你办事我放心。”

“你就这么相信我？”

“对呀，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我最相信的人便是你了。”

那种被别人深深的信任着的感觉，即使到后来我忘了那个人，我也还记得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在他面前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相信，他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而你也总是能够放心的把你的后背交给这个人。他在心里的分量好似又重了一份。

“对了，当日你骗我，明明可以直接掳走，为何还要费这么大的劲？”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他的。现在已经来到这里快一年了，我与他之间更熟悉了一些，而且我觉得现在的这个契机挺不错的，所以便问了出来。

“不为什么啊，就觉得比较好玩呀！”

“什么好玩？”我的心一下子的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一般。人啊，就是喜欢自欺欺人，我甚至开始在心里为他辩解：他应该只是开玩笑的。自己骗过了自己，自然也就不会再纠结于这件事了。

“芋蒙，”

“嗯？”那时候也不知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只知道，当他叫我的名字时，心里都会想开了花似的。

“你知道什么算是喜欢一个人吗？”耿瑆禾微微仰起头看向书房外的星空，极其认真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问问你。”

“那你为何想着要来问我？”

“因为你学问做得好呀。”

我实在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见我看着他傻笑，好奇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呀。”

“为何？”

“谁告诉你，学问做得好，就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了解的透彻？”

“夫子真是的，都不教教我们。”

“你见过哪家的夫子给学生讲这些？”

“我觉得明天可以给夫子提一下建议。”

“你认真的吗？”

“我像是随便开玩笑的人么？”

我故作认真的端看了他几眼，从上而下的看，继而认真的答道：“像。”

“我看你是找打。”闻言，我转身就跑。嬉嬉闹闹的真的很开心，如若时间可以一直停在那段时间，该多好啊！可是，这人生偏偏就是你越是不想要什么，越是怕什么，就越是容易发生什么。

一向从来不认真听夫子讲的耿瑆禾此时此刻却极其认真的在听，我简直怀疑我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导致于眼前竟出现了幻觉。

“夫子，”耿瑆禾举手示意了一下夫子。

“何事？”夫子向他走来。

“夫子，今夜便是七夕节，能否与我们讲讲何谓之为情？何为爱慕？”我听完耿瑆禾的话，心里觉得他肯定会被收拾，谁知，这次竟是我猜错了。

“嗯，耿瑆禾提的这个建议不错，那我就来给你们讲讲吧！”

学生们纷纷提起了精神，似乎都在期待着夫子接下来要讲的内容。尤其是某个姓耿的，一双大眼睛雪亮雪亮的，哪里像平日里听课时，跟棵焉了的菜似的。

“情，由竖心和青组成。竖心：竖，站立、直立，不是趴着，也不是浑身有病的形态；心，一个物质的中心器官，象征着思维。竖心——站立的、能承载社会功能的，有能力转动和一定容量的思维。竖心是情的左极设置。情是一种活力，一种欲望，一种扑向对方和前行的兴致。”

这堂课竟异常的安静，反而是平日里听得最认真的我，这堂课心思有点飘。

“夫子，那么如何得知自己是否动情呢？”耿瑆禾提问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夫子何意？”

这时夫子却不言语了，只是笑，转而看向我：“芋蒙，你来给瑆禾解释一下我刚才所言。”

我和耿瑆禾就坐同一张桌子，刚才他只顾听夫子说，好似他身旁根本没有人似的。耿瑆禾右手支着下颌，认真地看着我，等我讲解。看着他认真的脸，一时竟看呆了，好一会儿没点反应。耿瑆禾伸手在我眼前晃晃，见我仍是没有一点反应，他便离我近了些，一声吼了出来：“喂！”

我被这一声吓得回了神，“啊!怎么了怎么了？”

“你刚想什么？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耿瑆禾鄙视道。

“她肯定是想心上人呀！”一同听学的秋栀滢打趣道。

我这会连反驳也没用了，因为我的脸此时此刻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红的厉害，再解释在他们看来也只是苍白的借口。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女孩子就是爱管闲事。”耿瑆禾替我挡了一劫，“芋蒙，快给我解释一下，夫子那句话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对你的感情不知道从何开始，只是这感情一旦开始了，就越陷越深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不愧是夫子最喜欢的学生。在下佩服！”耿瑆禾拱手行礼，竟夸起我来了。

“好了，耿瑆禾、秋栀滢留下，其他人去吃饭吧。”夫子说道。

“夫子，何事？”秋栀滢问道。

“上课喧闹，罚你二人抄写道德经十遍。”夫子云淡风轻的说着，耿瑆禾与秋栀滢早已变了脸色。

“什么？十遍，夫子，道德经可是全篇五百余言啊！”秋栀滢几近崩溃。一旁的耿瑆禾却丝毫没有反应，然而皇帝不急太监急。当我听见夫子说十遍时,我感觉我的心被堵住了。

“少点呗!”我插嘴道。夫子虽然只让耿瑆禾与秋栀滢留下，可是这儿的人都知道，我两几乎是一体的。

“这又干你何事？”夫子不解道。

我使劲的扭着衣袖，心里实在憋屈，耿瑆禾抄不就是我抄嘛，又有何区别。

然而我还不能把我的憋屈表现出来，我苦笑着回答：“自然是不干我的事，只是这道德经若是抄上十遍，那可是五千字啊。那不得把他们的手抄废了？这样还怎么跟着夫子好好做学问呢？”

本以为夫子听了我的这一番言论会减轻对他们的惩罚，谁知夫子甩下一句二十遍就走了。夫子走后，耿瑆禾也走了，我见他走了，便紧跟上他的脚步。

“什么？二十遍，”秋栀滢气的直跺脚，“梁芋蒙都怪你。”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耿瑆禾实在走得快，我得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追上他，便也顾不得回头，只能一边追赶耿瑆禾一边扯着嗓子和秋栀滢道歉。

回到客栈后，耿瑆禾心情大好，我却一直闷闷不语。

“我真的是蠢到家了，竟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还跳进去了。”我一个人坐在饭堂的偏角低声自语。“算了算了，晚上熬一夜将它抄了吧。”

夜已至，耳边由十分热闹回归安静，实在累了。走到窗前向外望去，“万家灯火灭。”人都已经入睡，偏我这命苦之人，还在与烛火为伴，还在与瞌睡做搏斗。越想越是窝火，却也只能憋着，这一切不还是自己自找的。

不过，好在我的抄书速度向来很快，只是抄了三个时辰便也完事了。“这个没良心的，我帮他抄书这么辛苦都未曾来看看我。”纵然心情很不好，可一想起明日卯时就得起来，只得睡两个时辰了，且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了，便去睡了。

“近日真的是无聊的紧，”耿瑆禾趴在桌子上两眼无光的碎碎念叨。“哎呀，你真的是很烦啊。”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他却选择了无视我的白眼，看来他真的是很无聊了。

“既然你这么无聊的话，那我就带你去做件有意义的事。”我故作神秘的看向远方。

果然一听有趣的事，他的双眼马上就有了光：“什么？”

“走吧！”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放心吧！”

我将他带到了附近的鸟兽集市，各种鸟类的叫声席卷而来。他的精神劲儿果然上来了，我正暗爽于自己的聪明才智，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这是鸽子吗？”

我还以为他要问我什么罕见的鸟兽名称，可是当我看见他指的鸟时，还是没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你竟然连鸽子都不知道？”

“这就是鸽子？”他一脸的震惊。

“对啊，要不然你以为鸽子长什么样？”我实在不想笑的太猖狂或者太明显，可真的实在忍不住，这太出乎我意料了，“这世上竟然有人不认识鸽子。”

“对于我来说不认识这些东西再正常不过了，耿酋歌很少让我独自出门，好多东西都只是在书上见过，未曾见过实物。”耿瑆禾义正言辞道。

“行了行了你就不要为你自己找借口了，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放心吧。”见他不回话，我只当他是因为自己的见识太少而语塞。

“要不，我们带买几只回去养养？”耿瑆禾建议道。

“好呀。”我开心的像个傻子似的，直呵呵大笑。

我让他挑几只颜色较淡的，比如全白的，或者是翅膀偏蓝的。可他偏喜欢羽毛颜色亮丽的，我对他的眼光嗤之以鼻，“俗。”

“我就是个大俗人，就喜欢艳丽、好看的，欣赏不来你们所说的淡雅之风。”耿瑆禾傲然道，丝毫不觉得我说他俗是在贬低他。

在回客栈的路上，我两坐在马车上一点也不安分，一直打打闹闹，有说有笑，没个正经形。“你知道鸽子代表什么吗？”我想到这个问题便问了出来，我便正经了起来。

“曾经在书上看到，鸽子应该是代表希望吧。”耿瑆禾也正经了起来。“嗯，鸽子不仅仅只代表希望，传说鸽子乃是法力无边的爱神身边的神鸟，它也被看成是爱的信使。”

“想不到一只小小的鸽子竟然是爱的信使。”瑆禾一边与我说着一边亲昵的抚摸那两只小鸽子。“你觉得哪只好看？”

“都丑。”

“你怕是想被罚？”耿瑆禾抬起头看着我，目光有些凌厉，以前从未见他如此。向来嬉皮笑脸的人突然表情严肃起来，真的很令人害怕，可我就是不想违背我自己的良心，便随意的指了一只。他看了看我指的那只小鸽子，又抬头看了看我，竟笑了。“那就给它取名为小蒙好了，另外这只就叫星河。如何？”

我并未言语，只是敷衍的笑了笑，心里却并不平静：这变脸也太快了，没有一点防备。

“梁芋蒙，听夫子说你文章做的很好？”耿瑆禾试探道。

“那当然，在别处我不敢说，至少一同在这里的人中，我说我做文章是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我骄傲的回答道。

“那就太好了。”耿瑆禾看上去像是吃了蜂蜜一般笑的极为开心，这和他以往的情绪不一致啊，若是平日里他听见我如此夸赞我自己，定是少不了一番数落，今日竟如此高兴。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再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发烧啊。”

他拨开了我的手，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快要不受自己控制似的，想要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那你帮我个忙吧。”耿瑆禾兴致盎然道。

“帮你做什么？”我十分好奇，究竟是何事令他如此高兴。

“帮我给秋栀滢写一封表达爱意的信。”他自顾自的说着，根本没注意我的表情已经变了，那一瞬间，心好像漏了半拍，之后便有股酸酸的感觉。

“你连话都未曾与她说过几句，何来的情？还写情书，人家怕是都不记得你是谁。”此时我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表面却要装的平静。

“因为她长的好看啊！再说她怎会记不得我？昨日她可还夸我玉树临风。”他沾沾自喜道。

“你可真真是个大俗人。”好看二字刺痛了我的心，声音已然开始颤抖，可是他丝毫未察觉。也是，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一个丑丫头，哪会来照顾我这个丫头的感受

我从来都不是个能轻易忍住自己情绪的人，所以选择了逃离，我只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就回忍不住难过的情绪。

“你跑什么嘛？你要是不想写，我找其他人写，又不是只有你才会写。”耿瑆禾微怒道。跑到门口的我听见这句话，又折了回来：“你不可以找别人帮你写。”

“为什么？”

“因为别人没我写的好！”我开始大言不惭的忽悠耿瑆禾。

“好，那意思是那答应了？”耿瑆禾问道。

“嗯，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回陵宜山。”

“好，只要她答应了，我便让人送你回去。”

之前还不让我逃走，如今却这般爽快的答应了。“可是主人那里，”我想起之前他说的还未曾有人从耿酋歌的手上逃跑过，便有些好奇，他要如何帮我？

“你放心吧，只要成功，我定会帮你。只不过，你即使再想回去也只能等到三年后，也就是我们做完学问回耿家时。”

“好！”

“秋栀滢，你等一下。”我将秋栀滢叫住了，有些问题想问问她。

“芋蒙，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怎么了？”

“是耿瑆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