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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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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回来就好!”

回到陵宜山的日子过得很轻松,除了比耿家的日子自由些,也许更多的便是恍然吧,还有那不知与谁说的思念。以前在耿家对于外界的消息多少都是有些封闭的,只知道耿家很有钱至于什么来头,始终也还是不清楚,问耿家的那些下人,也是装作不知道一般躲避我的问题。

原来我总以为耿家是靠拐卖人口发家致富的,后来才知道那并不是拐卖人口,而是一桩“正经”生意,可实质上与拐卖并无二异。耿家的生意有很多。总的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明面上的生意,也就是世人所知道的生意,还有一部分生意是暗地里的勾当。既是暗地里的生意,一般人自是不会知道的,以前在耿家时虽有钱却没有人愿意帮我。现下回了陵宜,总归查清了耿家的背景。我为了打听他家的背景,被一个江湖游人坑了好大一笔钱,那可是我存了好久的积蓄是给耿瑆禾当梳洗丫头发的工钱呀!原来他家竟是帮皇家做事的,耿家专门负责将流浪的孩子、或者不小心丢失的孩子接到宫里,长的好看的就会被送到那些官家做小妾,长的一般的就留在宫里当奴婢,这辈子也就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么想着,梁芋蒙竟有些感激耿瑆禾,她才不想一辈子烂在宫里。还是会想他,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即使他如此待自己,却还是会想起,想起也还是喜欢。“我真是没出息。”正神游之际,一人推门而入。

“芋蒙,”资郡叫道。

“怎么了?”

“耿家小公子找你。”

“不见”我毫不犹豫道。

“来不及了,我已经来了。”耿瑆禾推门而入。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我转过身去,将后背留给了耿瑆禾。

“芋蒙。”耿瑆禾柔声道,这声音比以前我在他身边时更加温柔,让我有种错觉,这种温柔似乎都未曾对秋栀滢有过。

“不要这样叫我。”我背对着他。不是不想见到只是不敢再去看他。只怕自己这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冷淡会一下子的被自己的思恋拆穿。

“三月后便是我的婚礼了,你会来吗?”

“你就不怕,我像上次定亲宴一般闹得不可开交?再说了。我想你的新娘也不想见到我吧。”我转身看向他,对上他那喙深如海的眼,一下子就只能缴械投降,原来面对他自己始终是个败者。

他见我不同意,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记得以前还不知自己喜欢他时,即使他吼我、训我时,我也是敢看着他的眼睛的。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与他的心意并不相通时,便只敢偷偷地看他,再不敢与他直视。也许醉了就敢了吧。

“我定会前往祝福!客人请回吧。”我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耿瑆禾点头示意了一番,微微弯了弯身子,似是回礼。我实在不明白他请我参加婚礼的用意何在,难道是要向我炫耀他现在很幸福吗?可是这于他何益?他走后我又晃了神。

“想不明白的事就先放下别去想,”师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师父,您怎么来了?”对于师傅的突然到来,我实在感到意外。

师父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芋蒙啊!人这一生并不是事事都要活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有些事能糊涂就糊涂一些吧。”

“是,师父。”

这天夜里总不想睡,师父所说的话,我左思右想也不知师父的意思,可能是我太愚笨了吧。想了一会仍是想不出来便很快的睡着了。一夜的梦,这个觉睡得总归是不□□稳。醒来后无论如何回忆却也总是记不起来昨夜的梦,只是枕上湿了一大片。

“对了,资郡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耿家的?”突然想起来便顺口一问。

资郡眼神慌了一下,我因低着头把玩这三师兄送我的新玩意,并未发现。“陵宜村有位老乡说她在镇上逛街时见你进了耿家的门,所以上了陵宜山告知,我们这才知道的。”

“喔”

“你还问过别人吗?”

“什么?”

“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没有,我就突然想起来这么一问,怎么了吗?”我停了停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以后可不要再问别人了。”他附在我的耳边轻声道。

“为何?”我睁大了我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问道。

“你可知道,你不见的这三年里三师兄有多自责,师父也是整日里的唉声叹气。况且你前几日不是查了耿家的背景么?你以为师父老人家会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你在耿家待了三年,他肯定会很难过的。”资郡头头是道的与我分析着。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却总是说不上来,老觉得自己应该问点什么才对。想了半天才问出一个问题:“你怎知我调查了耿家?”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却不敢与我对视,总是逃避我的眼睛。“你前几天不到处问师兄们借钱么?又想到之前你与我说你对耿瑆禾的感情,我就猜到了七八分,没想到竟是真的。”

不知为何听到了耿瑆禾三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虽知道门外绝不会有人偷听,却还是动手捂住了资郡的嘴,“这件事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特别是三师兄,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不知为何资郡的表情一下子的变的凶了起来:“梁芋蒙,你可知三师兄一直喜欢你?”

“知道。”

“知道你为何还要一直吊着他?”资郡反应十分激烈。

“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我注意到了他的不正常,反问道。

“我就是。。。我就是替大师兄不值!”他结巴道。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突然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你怎么知道三师兄喜欢我?我记得他是在我回来的五个月后才和我说了这件事,我未与你说过此事啊。难道是三师兄告诉你的?可是他说的是只有他自己和师父两个人知道这件事啊,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我心里有种怪怪的说不来的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太多的疑问、太多令人烦心的事。

“我,,,我只是那日不小心经过了三师兄约你的地方,然后就听见了你们的对话。”他今日说话为何总是结结巴巴,故作而言他,实在是与平日里的他太不像了。

“事到如今,你还骗我?你那日应该是跟着我一同去的吧!”

“是。”他好像打算豁出去似的,长舒了一口气。

“为何?”

“因为我喜欢三师兄。”

“什么?”那一刻我简直怀疑我的耳朵莫不是彻底的坏掉了,这绝对不是真的,我绝对是听错了。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一般,又重复了一边刚刚的话,“我喜欢三师兄!”这一遍的声音又比刚刚第一遍的声音大了些。

“可是,你与大师兄都为男子,这如何使得?”确认了他没有在开玩笑,我也没有听错,我便直接的说出了我的疑惑。他并没有马上对我的问题作出任何回答,只是将束发的羽冠摘了下来。我见他迎着光,长发席卷而下,竟让我有种他本是女儿身的错觉,“你这是做什么?”

“我本是女儿身。”资郡极其淡定的说着,“我原名叫做资郡懿,是资家的掌上明珠。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所以家里人决定将我送到道馆里修炼,以祈求平安。”资郡懿说着,平淡的语气会让我有种她不是在讲自己的故事,而是与自己无关的别人的故事。

人好像是这样的吧,总是轻易的因为弱者,因为别人的故事而轻易地落泪,却对于自己的事云淡风轻的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听完了她的故事,我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我会替你保密的。”

她也只是简单地说了句谢谢便离开了,我有些怅然,总觉得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后,可能马上就要失去一些一直以来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竟莫名的开始有些心慌的感觉,又想起耿瑆禾的婚礼,这心里就更堵了,堵得透不过气来。

三月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婚礼礼物已然早早地备好了,随便收拾了一下,我便出门了。自从自耿家回来后,我便好久没有下过山,感觉自己都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了。

终于下山了,我狠狠的吸了吸山下的空气,好像这外面的空气夹着糖似的,只是闻一闻便觉得精神无比舒畅。我一路走着蹦着的来到耿家外围的这一条街,就快到了,现在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就连那只种装装样子的笑也实在是挤不出来。

“太好了,芋蒙,你还是来了,我真的是太高兴了。”耿瑆禾见我来了便拉着我的手道。我抬头看了他那好看的脸,舍不得移开眼,迟钝了一会儿,甩开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耿公子,请自重。”

我刚转身要走,谁知他竟酸酸的说了句:“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的,原是我想多了。”我未回他,只是终究未离开,径直进了喜堂。他冲着我的背影说道:“和上次的位置一般。”

我寻着他上次定亲时我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不想听的话却还是忍不住的都听了进去。

“她怎么还有脸来?”

“可不是嘛!要是我,做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怕是得生生世世躲在家里不出来呢!”

“我说这位大婶,您要是显得慌,晚辈觉得以您的想象力都可以写杂本(一些不入主流的书)了。”

“放肆,你一个晚辈也是可以如此与长辈交谈的?”

“大伯,您这口才做个说书先生很是不错,想来生意定会特别红火。”

“你。。。”

“晚辈不才自是不敢与两位前辈比较想象力与口才咯。就不献丑了。”以前的我嘴笨,不会说话,可现在的我,可能还是不太会说话,可是至少别人说我时,不再只是默默地自己将委屈咽下,而是别人若说我一句,我必然回一句,毫不客气。

我刚坐下了一会,连口酒也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婚礼便开始了,新人已经入了礼堂。门外鞭炮声响起,原先还是坐着的客人都纷纷战起来为新人祝贺。我便也起身道贺,原先也未曾参加过婚礼,不知该如何,只能跟着其他人学样子。我仔细的看着旁人做些什么便也跟着学了起来,这婚礼终归与定亲宴时是不同的。这架势很显然的更加隆重了许多,宾客比起上次订婚宴只多不少。

“新娘真是漂亮啊!”坐我旁边的一个胡子男人说道。

“可不是嘛!”另一个人附和道。

我在心里不知道鄙视了这帮人多少次,真的是拍马屁拍的溜溜的,明明都还未见过新娘长什么样子,就在这里夸人家如何如何漂亮,还这么高兴,弄得好像自己结婚似的。他们闲谈之际,我一壶酒已经入肚,隐约之间感觉看人已经有重影了。旁人又议论了起来,我本想置之不理的,却还是不由得全听进了心里去。

“听说耿家少爷这次娶得与上次定亲时的并不是同一人。”

“是吗?”这人明显的有些怀疑,我也是对说出这件事的人投以一个不屑的眼神,他并未看见。

“当然了,你今日可曾见过秋家的人?”那个被怀疑的人并没有着急解释,而是慢慢地引领者众人分析。

他不说我倒还真没发现,他一说我果然想起,今日的确未曾见过任何一个秋家的人。所以这个与耿瑆禾成亲的人究竟是谁?酒的作用就是,无论你是清醒的或者是真的醉了的,你都可以借着喝醉了的理由,做着自己往日里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

不知自己是不是的潜意识是不是想破坏这场婚礼,我竟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新人的面前。然后一把扯开了新娘的盖头,她受了惊吓,叫出了声。我往她的脸上凑得近了些,盯着她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

“你这是作甚?”她往后退了几步与我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问道。

“你是谁?为何新娘会是你?”我实在不明白,为何只过了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成婚的对象就换做了他人。

那人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对着满堂的客人道:“这位道姑扰我婚礼,实在是太过分,来人,,,”话说到一半,耿瑆禾听见她那一句“来人”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姑娘硬生生的将到口的话憋了回去,像是要哭了似的,委屈极了。

耿瑆禾气定神闲的高声说道:“这位道姑大闹婚礼纵然不对,只是她始终是我的一个朋友,大家可否看在鄙人的薄面,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呵,一个朋友,我可不敢当,我就只不过是个丫头罢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的这句话,只是心里酸酸的,像是刚饮了一大坛醋似的。所以自己究竟是还抱有什么样的幻想,或者说希望耿瑆禾会怎么说,难道他会说我是他喜欢的人吗?可真是痴人做梦,都到了这个份上,自己竟然还对他有所希冀。

“既然知道自己是丫头,就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声音熟悉,可是太久没听到过,还是顿了顿。

“我是丫头,你又是什么东西?”众人似是被我这句话吓到了,纷纷张大了嘴的看着我。而我在说完这句话后,很争气的睡死过去了。也是没看见耿酋歌的表情,估计脸都被气绿了吧。

“父亲!”耿瑆禾只有在外人在和有事求耿酋歌才会叫他父亲。

“父亲!”那女子行了行礼,跟着耿瑆禾一同叫了耿酋歌一声父亲。

“鹿婳,你放心,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耿酋歌拍了拍鹿婳的肩,继而说道:“来人!”

“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耿瑆禾这一句父亲叫的像是要吃了一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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