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灵族（5）（2 / 2）

说到最后，兰鸢的话语几近嘶吼，透着彻骨的恨意。

姜酥愣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秦宣……死了？”

见她这样，兰鸢明显更气，抬手一剑便刺了过来：“秦师兄死没死你不知道吗？你在这装什么无辜！我就不该相信你！”

姜酥因极度震惊甚至没躲开兰鸢刺来的剑，手上顿时又添了一道血口子。

她一反手，扣住兰鸢的手腕，对上那双恨意滔天的瞳眸，姜酥道：“我没杀秦宣。”

她明明救了他，他怎么可能死？

“你还想骗我？”兰鸢恨得咬牙切齿：“你那天晚上就是故意把我支开的吧？就为了那株仙草还有秦师兄的命！拂音，你怎么这么恶毒？”

听到仙草，姜酥又道：“仙草我也没拿。”

“不是你还有谁！”兰鸢嘶吼：“不是你为什么你从那天晚上就不见了？当时就只有你在禁地那边，我跟掌门他们赶到的时候，秦师兄就是死了，仙草也不见了，你呢？去哪了？你说啊！”

“我……”姜酥想说自己被龙君带走了，可她觉得这样说了兰鸢必定也不会信。

顿了顿，她只能皱眉道：“我说了那仙草于我无用，我拿它干什么？”

兰鸢冷笑道：“光是仙草你看不上，所以，你才要秦师兄的命对不对？”

在兰鸢愤怒的质问声中，姜酥得知，秦宣是被吸尽精气神而死的。

玉衡山的人赶到禁地，看到的就只是一副裹着衣服只余皮肤干瘪覆着的骨架子。

姜酥的喉咙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还在想，会不会是自己当时其实没有将秦宣救过来，临走扔下的仙草被禁地附近活物误食了，可兰鸢这么说，那就绝对不是了。

她纵然没能把人救过来，也不至于造成这样的结果。

趁着姜酥错愕失神，兰鸢反手又是一剑。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亏我还真的想过相信你，你却是灵族！”

兰鸢恨姜酥，恨她的欺瞒，恨她的残忍。

事发之时，兰鸢其实还是相信姜酥的，甚至在剑宗诸位长辈面前试图为她说话。

兰鸢说出了姜酥的劝告，想到了她对秦宣盗取仙草一事的拒绝，还提及她让自己去请掌门长老的事情，她想不出这样一个人有什么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姜酥从那一夜后就没再出现过，兰鸢甚至悲痛之余还担心过她是不是遇到那从禁地逃出的凶兽，从而遭了什么不测。

直到看到那所谓灵族余孽的画像，认出纸上所绘何人，她才惊觉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拂音没死，她是灵族，她根本活得好好的，还能为祸世间。

滔天的愤恨，让兰鸢恨不得将姜酥杀之而后快。

她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当晚赶到后山所见到的那一幕了。

她为秦宣感到不值，更觉得自己的信任无比愚蠢！

姜酥无奈：“因为我是灵族，你就断定是我？”

“当然不仅仅因为你是灵族，还因为你是东海的公主。”兰鸢冷嗤道：“你连养育你那么多年的东海都能害得浮尸千里，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兰鸢的话戳中了姜酥心里的痛。

她早就听说了。

外界传言，整个东海水族都是她害死的，是她祸害了那些水族，还妄图将他们同化，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宣陵，却成了世人眼中的救世主。

没有人会相信她。

姜酥心中是无尽的悲凉。

耳边兰鸢还在恨声怒骂：“拂音，你到底有没有心？当初在秘境里，你也是故意的是不是？”

姜酥知道兰鸢指的是她在秘境中送药，又在最后关头舍己为人、选择独自留在秘境中的事情。

因为她是灵族，所以偌大一个秘境，只有她与众不同，采了一堆灵植。

因为她是灵族，所以旁人多加逗留就必死无疑的地方，她独自留下却还能全须全尾地离开。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骗取他们的信任。

目的，就是为了渡池。

因为即将飞升的人，比吞食寻常修真者的好处要来得多多了。

姜酥唯有苦笑。

她知道，不止兰鸢一人这么想，恐怕当初一同进入秘境的玉衡山弟子，不管有没有对她生过感激之情，这会儿都定是烟消云散只余痛恨了。

可是，这所有的质疑她都解释不清。

当初她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那时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便是旁人谈之色变的灵族。

姜酥已经完全放弃了与兰鸢交流的打算，松开了将其桎梏的手，将人轻轻推开，道：“你杀不了我的，回去吧。”

“你认了是不是？”

姜酥道：“我没有做的事情，不会认。”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兰鸢正欲再出手，忽地看向姜酥身后，目露激狂的喜悦：“太师叔，拂音在这，你快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