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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chapter3
食堂这个点的人不算多,艾佳和陈砂算来得晚的。
没什么好菜了。
卖饭阿姨身侧的铁盆子里,好几个空格都被打空,只剩下零星几根菜叶子,贴着不锈钢的壁沿,滴着油。
陈砂还憋着股起床气,站在窗口面前,随便打了两个素菜。
两人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
偶有高二的,投来打量的目光,裹挟着好意或恶意。
陈砂懒得理,低着头吃饭。
她今天将马尾扎得很高,发尾微微卷起,露出白皙的耳廓和脖颈。吃饭时,发尾垂到校服的肩线上。
耳垂上的碎钻熠熠生辉。
后门口厚重的棉布帘被不断地掀起,一大波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们涌入,嘴里还讨论着上午那场考试的数学题。
艾佳回头看了一眼,转回身,和没来食堂吃过饭的陈砂解释:“高三比高一高二的下课晚十分钟,今天好像又是高三月考,下课更晚。”
陈砂随意点点头,把最后一根青菜送进嘴里后,撂了筷子。
她本想离开食堂去抽根烟,可看一眼对面正在挖蒸蛋的人,又看了看一时之间拥堵起来的后门,还是干巴巴地坐着没动。
没几分钟,高三的人一拥而进,堵塞的地点从后门口变成了窗口,棉布帘空空挂着。
又被掀起。
最后浩浩荡荡进来了一行人。
陈砂坐的位置正对着后门口,百无聊赖地又看了眼。
几个看上去像刚打完篮球的男生,上身都未穿校服,穿着自己的短袖,五颜六色的;下身清一色的黑色校队球裤,露出小腿健实的肌肉,只是裤摆的号码各不相同。
标着5,10,23……
身形体格都相似,长相大多阳光俊朗。
他们一进门,女生们的目光便都被吸引了去。
艾佳听见动静,也回头看了一眼,又红着耳根转回来,两手捧着紫菜汤喝。
陈砂正准备收回目光,却看到一行人中,最后进来的那个。
他脚步懒散,手插在球裤口袋里,落在最后;
不同于其他队员的阳光,只他一人穿着黑短袖,肩宽腿长,身形高大,气场与旁人不同,像是被单独分割出来的立体。
陈砂身边原本空着的位置慢慢被高三男女坐满,她听见熟悉的两个字眼混在她们的讨论里:
“没想到篮球队居然来食堂吃饭哎,他们平时不是都出去吃吗?”
“对啊,没怎么在食堂见过他们的,不过真的好帅。”
“我觉得沈炙长得最帅了!可惜就是太冷了……”声音一下子从激动转为叹息。
“其他几个也挺帅的啊。”有人嘟囔。
沈炙。
陈砂整个脊背密密麻麻被针扎一样地僵住。
她万万没想到,沈炙居然也在这个学校。
艾佳疑惑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陈砂克制着声线,反问:“吃完了?”
“嗯,吃完了。我们还得把盘子端到门口去。”
学校有规定,吃完饭后得把盘子里的剩饭剩菜端到料理台倒掉。
陈砂逼自己冷静下来,端着狼藉的餐盘,站起身,长腿跨出凳子外。
食堂的座位都很窄。
她低头看地,将另一只腿也勉勉强强拔出后,抬眼——
离她不远处,沈炙站在料理台旁,双手插兜,眉骨硬朗。
篮球队几人还在窗口前嘻嘻哈哈的打饭。
四目相对。
他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
他早知道她转来了。
陈砂的动作滞了一瞬,直到身后的艾佳被她堵住路,奇怪地问:“怎么不走了?”
陈砂回过神,手指收紧,不锈钢餐盘的冰凉触感从指尖传来。
她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直至她的肩堪堪擦过他的短袖袖口,他的身影进入她的视野盲点。
陈砂听见沈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很低,又有些哑,带着点独属于他自己的冷感。
“好久不见。”
陈砂。
我记得你。
一直记得你。
**
周五的夜晚来临。
车流奔腾不息,城市的夜晚霓虹闪烁,万家灯火一盏盏点起。
穿过长长的弄堂,陈砂回到了家。
陈利焕动作很快,陈砂答应读书后,他立马将这间小屋子买了下来,派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陈砂散着头发,只穿了件衬衫,盘腿坐在床上,面前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是赵遥北给她的那张。
上面写了刘铭强辗转几个城市的踪迹,最后一个,是d市。
最末一行字快被红笔划烂。
陈砂眼神放空。好半晌,她将一双白花花的腿伸直,整个人向后方倒去。
乌黑如瀑的发散在枕头上。
沈炙那句话就和魔音似的在她耳边暂停,播放;暂停,播放。
他的出现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儿。
他那副好皮相,搁以前,她肯定会一见钟情,不遗余力地去勾引;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中间隔了太多太多说不清的东西。
尽管她知道她不欠他,但她无法避免地,因为孟书的事情,对他抱有一丝丝的忏悔。
不能再去深想了。
陈砂搓了搓脸,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个澡。
拉链清脆的声响,她打开那几个塞得满满的,却落了一些灰的化妆包,开始化妆。
她的轮廓和寻常女生的不太一样,不是正宗的瓜子脸,带点棱角。脸又小,巴掌大;化好妆后,一双狐狸眼更加魅惑。
她挑了件露脐的短袖,下身套了条牛仔短裤,抓了钥匙就出门打车。
**
高三月考的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第二天又是周末,蒋丘提前请所有朋友出去庆祝生日,在繁花包了个大卡座。
繁花和其他的酒吧比起来,算是个清吧。十二点钟之前有歌手驻唱,一过十二点,便换DJ上台。
沈炙坐在角落的沙发里,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双手松松垮垮地搭在膝盖上。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蒋丘敬完一圈酒回来,一屁股坐在沈炙旁边,酒壮胆,他大着胆子拍了拍沈炙的肩膀,“六哥,不喝点?”
沈炙避开他的手,“不喝。”
蒋丘自讨没趣,和别人拼酒去了。
沈炙能呆到现在不容易,过场走得也差不多了。他起身去上厕所,准备上完直接从后门离开。
厕所门口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沈炙皱起眉头,准备进去,却看见:
走廊尽头的暗处,那女人曲起腿倚墙站着,牛仔短裤的流苏落在大腿上,笔直细长,白如玉;上衣只到肚脐眼,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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