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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chapter4

“不去。”陈砂一听到那两个字就浑身难受。

她刚准备把眼睛重新闭上，那个她最头疼的表情又出现在艾佳脸上。

艾佳说：“去吧……”

陈砂：“……”

刘禾也在一旁附和，“去吧去吧，好多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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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三人出现在楼下篮球场。

层层叠层层的人，汗味粘稠在夏末的空气中。

沈炙显然是人气最高的。

陈砂挑起嘴角，通了通快被震聋的耳朵，一只胳膊被艾佳拉拽着向前。

刘禾还想往里挤，实在是挤不进去了，用手扇着脸，叹息道：“快热死我了，校队的人气就是高。”

艾佳白她一眼，“还不是你要来看。”

“嘿！你敢说你不想看蒋——”

“别胡说！”艾佳打断刘禾，气急了，伸出一只手轻拍她的胳膊。

刘禾咯咯咯地笑起来。

陈砂个子高，站在两人旁边高出一小截，有些显眼，加上长相太出众，频频有人侧目。

她睨了一眼篮球场，这一看，便挪不开视线。

球场上，沈炙在热身，一个接一个的投篮，速度很快，角度换得也很快。褪去了平时满身的冷戾，穿着球衣运球，冷静，自持。

常年打球，他肤色被晒得很健康，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一清二楚，很有力度。

陈砂觉得碰到球后的沈炙，沾了点儿人气。

不知怎的，她想到那天，他握住她的那双有力的手。

刘禾见陈砂看得有些出神，莫名有点沾沾自喜，“是不是超帅，没骗你吧。”

“嗯。”陈砂淡淡移开眼。

“这个六号叫沈炙，是校队的队长，打球厉害，打架也厉害。”刘禾好像对这些很了解，给陈砂科普，“我听说，他高一刚进来的时候就跟人家打架了。”

陈砂突然想起孟书说的话：

“我哥他不是喜欢打架，就是……一开始有人欺负他，总之……很难说。”

她不由自主地问：“他为什么跟人打架？”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原本这片有个老大，姓翟吧，职高五中和我们学校都得听那个老大的。结果沈炙高一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就把那个人打了，那人伤得还不轻。”刘禾一连串说了下来，旁边有女生听见了，还赞同地点点头。

沈炙的事迹，这几年人人皆知。

“我那天还看见了，沈炙一个人把那个男的拖进学校后街的巷子里，后面就没见了。”陈砂他们前面有个男生认识刘禾，回头插了一嘴。

陈砂居然鬼使神差地一直在听。

她继续问：“学校不管？”

刘禾摇头，“沈炙家里背景好像挺深的，每次打架出了事，最多都只是警告处分。”

一直没说话的艾佳突然出声：“好啦，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看比赛吧。”

“对对对，反正现在几个学校都归沈炙管了，”刘禾耸耸肩，“他好像也不怎么经常打架了。”

陈砂沉默了一会儿。

她没想过他这么名声大噪。

他们被人群包围住，后面又叠了一圈人，此刻想出去也不能。

裁判吹哨。

下半场开始了。

陈砂难得有这种时刻，能跟着这么一大帮子人一起看一个人打球。

她从前也谈过打篮球的男朋友，但都是各玩各的。体育生么，一个个都花心得不行，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她看过他们打球，总觉得没什么意思，看的时候也不专心。

好像，打得也都一般般。

他们打球，都是为了耍帅……

思绪被打断，刘禾突然举起手大喊了一句：“程志——！”

“这儿！”刘禾又摇了摇胳膊。

是高二篮球队的。

程志费力地挤过人群，走到刘禾面前抱怨，“怎么在这看啊，不早说，早说我把你带到那边去看了。”

程志说的那边，是篮架旁的一块小空地，放了几张黑色折叠椅，供校队的人坐。

刘禾挑着眼悄悄看了看陈砂，见她面无表情，声音拔高了几度，嗔道：“不用了啊，搞什么特殊待遇嘛，艾佳你说是吧！”

声音这么大，陈砂想不听见都难，但她实在懒得戳破刘禾那点虚荣心。

艾佳点点头，“这儿也能看见。”

程志妥协般地站在刘禾旁边，一身球衣在一群穿着校服的人里，格外扎眼。

刘禾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

程志看了眼比刘禾高出半个头的陈砂，低下头问她：“那是……艾佳他们班那个转学生？”

刘禾脸色变了变，“……嗯。”

“噢。”程志又忍不住侧目。

刘禾有点不情愿话题转移到陈砂身上，刚准备开口，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沈炙单手运着球贴着对手的身子，他突然发力向左边沉肩，虚晃了一下。

对手忙着应付，结果沈炙重心转移，身体侧回，球从胯.下过到右手，他硬生生体前过了人。

橘色球体擦着篮筐边稳稳落在地上。

一个三分。

正在场上防守的蒋丘低低说了声：“六哥，漂亮。”

沈炙脸上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刘禾攥着程志的胳膊哇啦哇啦的，跟着人群一起叫。

铺天盖地。

全是喊着沈炙的名字。

下半场已经接近尾声了，这个三分彻底拉开差距，后面几乎没有悬念。

沈炙的球衣被风吹得鼓起，前胸后背上的白色数字“6”在黑底球衣上很夺目；风停，他的球衣跟着瘪了下去，衬出腹肌的流利线条。

陈砂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最后转身。

艾佳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校服衣角，“你去哪呀？”

陈砂很瘦，身上几乎没什么肉，这会儿最外围的人也散了一些，从人群缝隙中侧身出去不怎么费劲。

她头也不回，“抽烟。”

再这么看下去，她估计得对沈炙动心。

动人心者，

无外乎情。

她很清楚，她不能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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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