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2 / 2)
她对自己可真下得去手,瞧把自己搞得,头都搞秃了。
她现在只后悔当初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什么经济文章都让他见鬼去吧,什么争强好胜,下次见到马文才直接揍他没商量!
跑得过程中,鞋甩飞了,遥襄赤着脚此时觉得地上有些阴凉,翘起十根脚趾向前蹭蹭,找到两块柔软的热源,不客气地垫在了脚下。
口中不断哼唧着“怎么办”,过了一小会儿,心情稍有平复的遥襄看到了梁山伯的脸。
“英台,你这是怎么了?”梁山伯抱着一只水罐,见遥襄如此模样,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而遥襄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梁山伯,心中掀起骇浪惊涛。
她可以确定她是清醒的,她没有抬头就看到了梁山伯的整张脸,她没有抬头就可以看到梁山伯,从头到脚。
梁山伯站在她眼前,那么,她踩着抱着的这个人......是谁?
霍然仰起脸,脖子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遥襄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烙到了一般,嗖地后跳出老远,死死盯着半张开手臂微微弓着腰的马文才,一脸的怀疑人间。
“马兄,发生了什么?”梁山伯一头雾水,换了个人询问。
马文才对梁山伯的问话恍若未闻,他的目光追寻着满屋子找鞋的遥襄,良久才放下手臂,深深呼吸了几次,才回道:“我听到房中有人尖叫,情急之下闯进来查看......”
遥襄找回两只鞋扶墙穿好,然后双手掐腰怒气冲冲地瞪着马文才,那眼神就是在看入室贼。
“英台,你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房里进老鼠了?”
梁山伯话音刚落,马文才就在一旁凉凉地接道:“他掉了几根头发,哭诉说头秃了。”
“不,是,几,根,是一把!”遥襄挥舞着攥在手心里的一团头发,气愤地纠正。
“马文才,我倒要问问你。”遥襄蹬蹬走到马文才跟前,手指戳在了他的胸膛伤,“我叫不叫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跑进来多管闲事!”
戳一下退一步,戳两下退两步,一直戳到马文才退到门槛外,遥襄才收手,只是仍不解气。
马文才被门槛绊了一跤,扶着门框站稳,冷冷丢下一句,“是跟我没关系,是我多管闲事,可也是你二话不说冲上来抱我的,我可没想碰你。”
说罢,拂袖而去。
砰的一声摔上门,仿佛这门是摔在马文才身上的,遥襄转过身,脸上阴云密布,想到之前抱着马文才哀嚎诉苦的情景,忍不住十指成爪伸进发间一顿抓挠,结果手上又多了两团头发。
叫破喉咙的尖叫再一次在万松书院上空盘旋,惊起一山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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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课上,遥襄倚案托腮,满心惆怅满面忧伤,一个早上过去了,她还在哀悼自己失去的那三团秀发。
虽然梁山伯再三保证她没有秃,而且头发看上去和从前的一样多,也无法让她不为想象中日渐稀少的发量担忧。
“哎吁~”遥襄发出一声愁叹。
她需要反思,反思她是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副模样。
科、科——
好像是轻叩书案的声音。
遥襄托腮斜望着学堂外碧蓝的天空,又叹了口气。
祝英台,想什么呢?
“我在想值不值得。”遥襄轻声说。
哪样值不值得?
遥襄不自觉地撇撇嘴,语气中多了深深的怨念。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完,还要掉头发......”
耳边传来窃笑声,遥襄望着天,心不在焉。
你没有收获?
“有收获,但很累。”
那你想怎样?
“我呀,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最好回到从前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能再糟蹋自己了......”
学堂上哄然大笑,遥襄眼珠动动,从神游的秘境中走出来,视野渐渐清晰,老先生树皮似的脸出现在眼前。
先生怎么坐在她的案侧,先生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遥襄惊慌之下跌下书案,等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她好像明白了,刚才那些话,她以为自己在梦游,而实际上是先生在问她在答,她把心里想得一个字不差都说出来了。
“你这小子心志不坚,忍不得苦受不得累,如何能奢望你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先生戒尺在书案上拍得啪啪直响,遥襄聪慧伶俐模样周正,一向得先生们喜欢,这一次先生对她非常失望,“不止要罚还要打!祝英台,把手伸出来!”
遥襄扁扁嘴,因羞愧脸烧得通红,她低下头伸出左手。
啪!先生挥了一下戒尺,胡子一翘一翘的,“另一只也伸出来!”
遥襄心知躲不过去,只得把右手也乖乖交出去。
先生边打边斥责,“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少睡一刻少吃一口能怎样,能要命?掉几根头发能怎样,能秃?秃了又如何,秃了就秃了......”
遥襄挨了一顿劫持抽手心,先生全程没有手下留情。遥襄可怜巴巴地将两只红肿的小手摊在书案上,垂着脑袋下巴几乎要扎进胸里。
同窗们见她这般模样又是可怜又是好笑,轮流过来安慰她,有的还会摸摸头。
今天只有一堂课,之后都是自由时间。
遥襄垂头丧气走出学堂,两只手又疼又痒,梁山伯帮她拎着书袋。
“英台,我看你还是去找孙先生擦点药吧。”
孙先生是常驻书院的郎中,负责师生们的头疼脑热小伤小病。
遥襄低头瞅瞅自己那双已经像熊掌发展的手,“嗯,我先回去躺一会儿,下午再去。”
趁着手肿,给自己放个假,从今往后都要劳逸结合。
“祝少爷。”
“英台,叫你呢。”梁山伯一努嘴。
在场的书生里句英台一个人姓祝,可不是就在叫他。
遥襄放下手扭头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汉子正冲她笑,这汉子看上去有几分眼熟,但遥襄想不起是谁了。
直到她走到汉子面前,汉子张嘴第一句就是,“祝少爷,您的驴子......”
啊,想起来了,这人是书院的马夫。
恍然大悟的遥襄刚扯起嘴角想说些什么,马夫的后半句话就像一道凭空炸裂的惊雷,劈到了她的心尖尖上,劈得她几乎站不稳。
“什么!我冰清玉洁的小花怎么会怀孕!”
那天,继整个书院都知道遥襄脱发之后,又有了整个书院都以为她......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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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CP是马文才。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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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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