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1 / 2）

胜赖冷冷地瞥了德川家康一眼，而后者正冲他颔首微笑。

连歌连到胜赖这里, 随之汇聚过来的目光也多了起来, 特别是很多人都看出了家康头顶冒出的坏水。

胜赖看向遥襄, 好像在呼唤“阿羽救我”, 手垂在地板上, 求助一般伸出小指一圈一圈搓遥襄铺在地上的衣摆。

遥襄展开纸扇遮住半张脸, 低声念一句, 胜赖重复一句。

附近在席的大名听不见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看得见武田夫妇的小动作，特别是胜赖重复完一句要停顿听下一句，很快离得远的宾客也发现了这里的猫腻, 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妻子帮忙作弊的是头一个，那些家臣帮着想句子的可不少，都是作弊, 谁也不用议论谁。

胜赖悠然念着第二句，与遥襄心有灵犀，两人目光一致向上手边移动, 落在已经陷入“备战”状态的上杉景胜身上。

不知织田信长生得哪门子恶趣味, 安排坐席竟然把胜赖安排在上杉景胜和德川家康中间。德川家康也就算了，把上杉景胜和胜赖放在一处，难道不怕冲突重演, 还是......他根本就是乐得看这俩人掐起来？

上杉景胜顿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就是那种明知道对方要使坏招, 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等着接的感觉。

果然第二句念完, 上杉景胜的表情有些僵硬。

不过, 就在大家以为这一位连完了要往下传的时候，胜赖又一次开口了，或者可以说是遥襄又开口了。

遥襄好心地没有为难上杉景胜，平平淡淡完成过渡。

一圈传完，织田信长收尾，赏花会便散了。众家臣随意活动，等待酒宴开席。

市川一手握纸卷一手握笔，穿梭于大名之间，边询问边时不时在纸上写下几笔。

直到，他问到胜赖面前。

“武田甲斐守大人，属下奉命记录连歌，有两个字不知怎么写，恳请大人告知。”

胜赖一愣，下意识去看遥襄。

“市川，你先去忙，等我写下来再交给你。”

市川犹豫了一下。

两个字而已，直接告诉他或写给他不是更方便？

不过市川没有做多余的反驳，他顺应胜赖之意，去找另一个大名核对了。

待市川走远，遥襄斜眼看着胜赖，揶揄道：“机智呀，四郎。”

胜赖得意地扬起下巴，吩咐随从拿来纸笔，然后盯着遥襄猛瞧，眼光铮亮。

遥襄被这么一瞧，突然想到有一个问题，还是很严重的问题。

“他，说得是哪两个字？”她小声问。

胜赖眼底的惊讶开了花，仿佛在问遥襄“你没听到？怎么一转头就忘记了”，嗯......他好像也没记住。

不过，稍作思索之后胜赖确定，他根本就没问就把市川打发走了。

“没关系，把那四句全写上就......”

“连歌都连了什么。”遥襄怔怔抬眼，茫然地看着胜赖，“四郎，你记得？”

希望四郎记得。

胜赖失声反问：“你不记得？”

他不过是鹦鹉学舌学了一遍，没记忆情有可原，可是听阿羽话里话外，难道......

遥襄摇头，哭笑不得。

这场连歌参差不齐，没什么内涵，她随口说几句，过了就抛到了脑后。

胜赖调整得很快，吩咐随从道：“去请市川大人过来。”

忘了就问，没什么大不了。

“父亲。”信胜的语气稍显无奈，不过他的心离崩溃已经很近了，“孩儿记得。”

“记得不早说。”

信胜将小河夫人作得那四句诗歌念了一遍。这回终于轮到胜赖提笔，却发生一点小争执。

“自己写。”从咬字上就可以看出遥襄的坚决。

胜赖愁眉不展，“好几个字都不会写......”

“不要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识字少？

遥襄面上带笑，温柔又散发着杀气。

“阿羽，快点写嘛，一会儿市川回来了。”

“会被人看到的。”

赏花会散了，看客们可还没散。

“看到就看到，有让家臣代笔的，我的就由你来代笔，没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