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2 / 2）

席间一下安静了。

信长脸上那副看好戏的表情也终于收敛了许多。

而与胜赖有死仇的木曾义昌，偏偏要唱反调，坚持与胜赖作对到底，反正他早就没有回头路了，从背叛武田，作为人质的母亲和儿女惨死的那一刻起，他眼前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用余生不惜一切置武田于死地。

“胜赖君，是怕觊觎家臣之妻，不择手段强夺到手的阴私被我说出来，为人耻笑吗？”

狗屁阴私呀！遥襄暗暗咬牙，拇指捏着桧扇扇骨，指节发白。

就知道木曾义昌要歪曲了事实乱吠一通。

“一派胡言！”胜赖怒斥。

“这是怎么一回事？”信长假惺惺地说。

信长针对她的这一项爱好不能继续助长下去了，要适当有效地给与打击，遥襄默默地想。

“主君，武田胜赖强抢臣妻据为己有，狼子野心，不足为信啊！”木曾义昌激动地好像是他被人抢了老婆。

“木曽城主，你的妻子......”席中有人略带同情地小声询问。

“不是我！”木曾义昌眼看联想到自己身上来了，急忙大声澄清，并往身后一指，“是他！小河夫人原本是他的妻子。”

自打木曾义昌说什么“家臣之妻”开始，初鹿常昭就心有准备了，可当硝烟直接扑到他脸上的时候，他还是接受无能。

他浑身紧绷，右半边脸上的肉直抽搐，视线向下倾斜一动不动，但泄出的眼神光和脸上的表情反映出了他当下“能别说了么，不关我事”的心情。

嘭！

胜赖怒拍桌案，酒碟弹起落到席子上摔成几瓣。

“木曾义昌，你再造谣生事，我......”

木曾义昌尖刻地打断胜赖的威胁，“哪句造谣？你敢说小河夫人侍你之前没嫁过人，你敢说她不是初鹿家明媒正娶的正室？”

“曾经是！”胜赖一字一句地说，每一个字眼都咬得死死的。

他就像一只散发杀气的猛兽，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把对方撕成碎片。

遥襄的来历在武田内部不是什么秘密，胜赖带进甲斐的就有不少诹访家的旧部，而这其中不乏有人曾在高远城见过她也实打实地记得她。

如此捋顺下来，遥襄被送往初鹿乡，失踪后再次出现就是跟在胜赖身边了，这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旁人心里怎么想，胜赖不在意，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信誓旦旦地说他强抢，绝对不行！

还有，他很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提到阿羽以前的夫家，非常不喜欢。

胜赖和木曾义昌在眼神对峙，一个盛怒，一个死仇，随时都有可能会失控。

偌大一个广间，里里外外竟无一人劝止。

身份不够的不敢劝，身份够的也没有在看热闹，只是大家实在太惊讶了，这么短的时间不够他们合上嘴。

“你是什么人？”信长突然问了一句。

众人茫然，一时间不知主君问得是谁。

信长指了指木曽身后的初鹿常昭。

“属下是木曽大人的家臣，初鹿常昭。”

“义昌君所言，是否属实？小河夫人本是你的妻子，她是被人从你手里夺走的？”

初鹿常昭心头一紧。

按理不能说是被夺走的，可当初武田与织田在信浓作战，木曽倒向织田后，他为寻求后路依附木曽，给出的说辞就是夺妻之恨。

他从前就对遥襄不满，后来遥襄一跃成为武田家的女主人，就更加不满，连带着对胜赖也心生恼恨，认为这二人在高远城是就背着他不清不楚了。

正是因为有这样复杂的心理，当他搬出这个理由的时候表达得非常真实，很容易让人信服。

“是。”初鹿常昭沉声应道。

“是什么？”遥襄冷笑着反问。

初鹿常昭一愣，他抬起头复杂地望着遥襄，从他所在的位置，甚至无法看到遥襄的全貌，不过很快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一种叫作含恨的表情。

“当时还是诹访家家主的胜赖君，从我身边夺走了你。”

啪！

桧扇，生生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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