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2 / 2)
须臾,清越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
“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夫人就在门后,信胜可以肯定。
手指抚上把手,他忍不住想把门打开,可是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没有那样做。
“你说。”信胜的语气中包涵期待。
门内的遥襄把额头轻轻抵在棱框上,心间的不忍稍纵即逝,终究还是狠下心。
“虽然已经发生了,但这种关系,我不会任其发展下去。”
隔着坚硬的门纸可以感觉到信胜骤然变急促的呼吸。
“那天......”信胜说起话来有些艰难,“我们都喝了酒,我有错......”
“你知道么。”遥襄突然打断他,断句中带着颤音极轻地吸了口气,“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你父亲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月光下信胜的脸迅速灰败下去,显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我知道。”
遥襄痛苦地闭了闭眼,继续道:“你知道么,我留在武田,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信胜认命地重重点下头去。
不用说他心里也清楚,这是事实,他与夫人缘分的延续,与他无关。
痴望了这么多年,可有在她心中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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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国来使,时任摄关的织田信忠设宴款待明使。
遥襄已有多日对信胜避而不见,这次出行,到达信忠在京都的居城月筑城后,遥襄破天荒地叫住了信胜。
信胜颠颠跑过来,没说话但不影响双眼源源冒出喜悦之情。
遥襄笑了笑,亲手为信胜整理衣衫,殷殷嘱咐,“你是武田之主,照顾好武田,也要照顾好自己呀。”
信胜觉得这话没头没尾,怪怪的,不过还是热切地点点头,保证道:“夫人放心。”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直到侍者将他们分别引至相反的方向。
织田家的成员变动不大也不小,从前在安土城每次宴饮都能见到的那一张张面孔,有些隐居世外,有些已不在人世,如斋藤夫人,信长死后她出家为尼,留在了故乡美浓,如人法师的母亲土方夫人,躲过了叛乱,却没能躲过病魔,早早离世。
今天筑山御前没有来,遥襄和羽柴秀吉的正室宁宁闲聊几句,便抽身找了条清静的檐廊坐下,侍者上前问她要不要吃梨子,得到遥襄的肯定后,侍者呈上来一只梨子,还有小刀。
遥襄垂眸,怔怔看了高脚盘上的一梨一刀半晌,才拖沓地拿起刀,开始削皮。
刚起了个头削了一圈,余光就扫到有人从相隔很近的走道上经过。
是上杉景胜。
刀停下来,遥襄抬头望着他,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多年不见,小河夫人风采依旧。”上杉景胜难得露出一丝丝笑脸,缓步走来。
遥襄放下梨和刀,弯起笑眼。
“夫人一个人?”
遥襄微笑点头。
“那在下厚颜,敢问能否与夫人小叙?”
“上杉大人请坐。”
上杉景胜在遥襄对面坐下,遥襄的目光在他斑白的两鬓上扫过,不等她说些什么,已有所觉的景胜摸了摸鬓角,自嘲地叹道——
“我老了。”
经历岁月的侵蚀,他的面孔也不如年轻时那么显凶了,遥襄被他这样看着,竟有一种眼前这人慈眉善目的感觉。
“......不像夫人,与那年千福寺初见时无二,岁月无痕,花颜月貌。”
“你舌头上的本事可是见长。”遥襄笑言。
上杉景胜出奇地话多起来,他望着庭中的花木,回忆起两人初见时的情景。
“夫人的琵琶真好听,那时我常常会羡慕武田家的好福气,想听就能听到夫人的琵琶音。”景胜叹道,“不知今生还能否有机会再听夫人弹奏一曲。”
“不用羡慕,他们和你一样。”
“啊?”景胜一愣,不解地看向遥襄。
遥襄拿起梨子,继续削起皮来,嘴角微挑,露出一丝丝苦涩的笑。
“我没在人前弹过,不想让人觉得他沉迷享乐,也担心他沉迷享乐不思进取,只有他不在的时候才拿出来弹一会儿。”
那个时候总打仗,一天都没消停过,后来不打仗了,又被迫分隔两地,如今不打仗也不用做人质了,可是他,却不在了。
“现在想想,都是遗憾......”
静默半晌,景胜暗暗无奈感慨命运对这双人的捉弄。
“小河夫人,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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