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1 / 2)
莺莺自然知道那人是谁,可这一辈子,她不想给他添麻烦,反倒想为那人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儿。
她也知,这事对那人来说易如反掌,可她欠了他那么多,怕是今生今世都偿还不完,倒不如自己撑着解决。
她轻咬着嘴唇,坚定地说:“我想自己可以的,阿娘...…”
王夫人问,“你与他还没和好?”
莺莺一怔,她想起来了,前世这个时候前不久她正与郁梁置了一图气。
那时她正在暖阁里对着铜镜贴花钿,插了青玉色的簪子,他却醉意熏然,踹门而入。
他连连唤着“莺莺,莺莺...合该是我的妻!”俄而暴起,一只手将莺莺双手反剪,一把压到梳妆台上。
她背对着他,只感觉到头发一缕一缕地被挑起,那人撩起她的发丝印下了一个又一个缠绵至极的吻。
莺莺怕极了,得了空儿推开他惊慌失措地跑到了门边,怒骂:“无赖!”
后来那天晚上听得他身边的侍卫道歉,说他从没见过厉王那般生气发狂的样子!
又说本朝厉王乃先帝独子,生来骄惯,又平素张扬,交游广泛,那日同一干公侯子弟好端端喝了酒,哪知回来后便变了脸色!
又言厉王自幼丧母,言行举止偶有失礼,还请姑娘海涵云云。
她记得,就是从那儿开始,任郁梁百般恳求,她也没有与他相见。
再逢却已是阴阳相隔,思及那人在她墓前隐隐的华发,她胸中一痛,语气娇软,“不是,和好了...…”
声音如蚊,白净的脸颊染着红晕,那等画面对女孩子来说终究是羞人的。
王夫人看着女儿这满面羞意,暗自好笑,终归是小女儿家自尊作祟,和好后拉不下面子去请求那位爷。
那位爷曾告诉过她,若莺莺有意,可寻他那小厮。想到这儿,她心生一计。坊主又安慰了莺莺几句,又看着丫鬟伺候她好生歇息。
跌跌撞撞了半辈子,脸皮再薄的人也知道,路,是人自己挣出来的。
王夫人打定主意,立马回去替莺莺修书一封阐明来意,又说尽好话,方唤来丫鬟让人把信送到那位小厮那儿。
……
床上的少女雪肤花貌,杏眼水润,眼尾上扬无端挑出几丝媚意,端是一身娇嫩。许是作了噩梦,她安然搁在两侧旁的双手不自然地交叠了起来,捏得紧紧得。
莺莺颤悠悠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正值料峭春寒绣满床幔的梅花,银线缭绕,清淡檀香。
半梦半醒之际却隐约听得外间为难的娇声细语,又听见即使骤然压低问询也遮掩不能的焦急。
莺莺从那桃木雕花架子床坐了起来,玉白的手腕拉起挂在床柱子上的软幕,上好的鸳鸯被滑落至小腹。她拢了拢胸口的衣襟,又外披一层纱罗衫,这才按着床檐出了内屋。
约莫是莺莺的动静被外面的人听到了,先前那两人中止了了眼前的纠葛,一齐望了过来。
不过十二的清秀丫鬟放下了面上的为难之色,轻手轻脚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满面欢欣,“姑娘,你醒了?”
莺莺目光落在这丫鬟的脸上,似喜似忧,一时无法言语,只得喃喃道,“浅碧……”
莺莺的沉默让浅碧有些担忧,何况尚有外客在此,缓声道,“姑娘,有客,是一位公子,说是与您旧识。”
旧识?
她还是温声应下,又遣了浅碧。莺莺闻讯望去,竟是那人?
“殿下,何以至此?”她问出心底的不解。只见郁梁离她不过十步之遥,面上尽是不耐,却依然耐着性子收了暴虐等着莺莺的回视。
他没理莺莺的询问,走了过来,大步之间腰间的玉佩若有若现。莺莺兀地慌了手脚,身子却已然福了福,“请殿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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