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词（2 / 2）

她虽闭了眼睛，可那感觉却越发明显了。她听到他渐渐沉重的呼吸声，又感觉到那人身上传来的热度。

定了定神，她强撑着鼓励自己不要害怕，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了。又徒然生了懊恼，早知这人会这样生气，她肯定一开始就说出来了。

她急开了口，支支吾吾道，“我去退……呜……”话说了半茬儿就被郁梁捂住了嘴巴。

郁梁轻笑一声，透着凉意的语气分外轻佻，“闭上眼睛干什么？本王要你好生看看。”

又压低了声音，透着森森寒意，“看着你如何……”这声音极低，却让莺莺的面色一下子失了血色。

大衍自建朝以来风气开放，兴夫妻和离，许寡妇再嫁，独独不允婚前失贞，婚后通奸。

郁梁没管她脑袋里想着什么，他伸出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脖颈轻轻划着圈儿，又不经意地不断往下移，在她缎袄的领口处不住打转着。

那缎袄再怎么破旧，也曾是用顶顺滑的料子制成的。据绣娘说它可是由冰蚕丝织成的。

方二丈，厚一寸。其上龙文凤彩，远非人工可及。暑月覆之，清凉透体。可眼下这种时刻未免太过薄透。

莺莺有些痒，她想避开去，却被那人按在下巴的手牢牢束缚住，她稍一动弹，那人的力道就猝然加重。

她痛呼，“疼……”那人手上的劲猛地松了松，又紧了起来，只这次却没让不再让她那般不舒服。

郁梁手下动作不停，人却弯下了腰凑到莺莺耳边轻声诱哄：“你乖乖的，我就放开，好不好？”

莺莺只感觉耳朵有一股暖暖的气流，很快她的耳朵便染上了红晕。

莺莺自然懂得这话的意思，她不信！倘若真的乖乖的，恐怕就任他动手动脚了吧？

她挣扎得越发厉害了，见怎么用力都挣不开，就睁开眼睛，又低下头，使直直对准他在她脖颈处作乱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郁梁吃痛，一时不察松了手上的力气，让她逃往一边。怒意翻滚，就那般讨厌他？

他本打算逗逗她，待她点头后就放开。可眼下却被她的反抗激得有了几分真意。

怒极反笑，他一把捞过一旁揉着下巴的莺莺，又把她紧紧锢到他的怀里，冷着嗓音说，“你既不乖又不信我，本王又何必做了那君子？”

莺莺这才知郁梁那话是当真的，他当真会放开她！没来得及深思，这念头在脑海里划过又隐到深处。

“谁人不知本王是那阴险暴虐之辈？”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烦躁，他又自嘲道。

莺莺刚压下铺天盖地袭卷而来的眩晕与恶心，就听见郁梁这句话，心下愧疚得厉害。她就这样在他怀里止了动作，又慢慢伸出手在那人背上轻拍三下。

“世事不顺。”

“长乐未央。”

“瑾祝厉王……郁梁。”

莺莺一句一顿地说出了这祝词，又言这是她亲娘死前对她说的话。她娘还说，这话虽简陋，却带着最诚挚的期盼与祝福。

“我知，你非暴虐之人，世人多有误解。如今我把这祝福给了你，愿你事事顺心，长乐未央。”

这般好话，她从未对他说过。他深知她素来狡猾聪敏，惯是个小骗子，可他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荒谬！”但他表示质疑。

“心诚自然灵，殿下事务繁忙。”她怕他又气，委婉反驳。

“本王待你如何？”他忽的换了话题。

莺莺十分不解，却还是坦诚回答：“一片真情，诚挚万分。”他如何待她，她心里都有数。她不愿再给他添麻烦，只想他一生平安喜乐，荣华富贵。

“亲本王一下。”他敛了怒容，有点理直气壮。

“……”好生无赖。

莺莺被郁梁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觉得这人着实算得上摸杆往上爬的好手！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一气之下想要推开郁梁。

待瞥见他那仿佛凝固了的目光，莺莺紧紧揪着袖子，脚下像钉了钉子似的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