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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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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过头,勉强平复下心情,又转移了话题,“我此番去成国公府,欲退了这婚姻。他既这样看低我,想要贬妻为妾,我又何必凑他跟前?”

郁梁瞧了她一眼,又看她不似作假,淡淡地发问,“哦?”她竟转了性,倘真如此,也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老夫人明事理,二话不说便换了婚书,也不缺小厮在府门前好生迎着送着。”她轻描淡写,又略去进门时诸多不顺。

郁梁却看见她揪着袖子的手越发用力,玉白的指节快要断开。又打量着她旧的发白的缎袄和素净的头饰,这般寒酸的用度……

趋炎附势之辈到处都是,落井下石之人也不少见。昌平侯府既然倒下,她的境况可想而知。他自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却一点儿也没说破。

莺莺全然不知,她这时已平静下来,“殿下若是不信,不日衙门自有公堂对簿。”

她话里虚虚实实,有真有假,那小厮得了珠钗,可不得恭恭敬敬地迎着又送着吗?老夫人若不明事理,她那番话岂不是对牛弹琴?

郁梁心知其中有蹊跷,拿定主意回了府中命人查探一二。眼下他目光散漫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径自寻了案几坐在旁边,又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几敲。

莺莺心下讶然,喃喃发问:“殿下,您这是………?”

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从上方悠悠传来的声音打断,“昔日本王素闻昌平侯府礼数周全,怎今日见了客人反倒这般无状?”

莺莺登时一愣,缓过神来唤来浅碧上下打点拿来吃食,又亲自去了那人跟前端起案几上的茶壶倒了清茶。

她低下头,脖颈处便露出一片雪白,头上簪子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郁梁喉结一紧,她这般模样乖顺得很,让他好生怜惜。他伸出手动了又动,最终还是紧紧握成拳拢在了衣袖里。

莺莺向上瞧去望见厉王面色怔松,薄唇紧抿,恐他看不上这等粗茶淡饭,这东西连昔日侯府的小厨房都比不上,又何谈入了这人的眼?

可难不成她还能把这吃食夸得天花乱坠?她面有难色,却还是如实相告:“殿下,莺莺本该奉上佳肴美酒,可着实囊中羞涩得很,还望殿下见谅。”

“本王并非贪图享受之人,军中一切从简,战事吃紧时,野菜树皮也曾吃过,何况,你既吃得,本王如何不能吃?”郁梁轻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他岂会在意这等小事?

莺莺敛了忧色,杏眼圆睁,目光里闪过一丝讶然,又很快消散。是了,世人常道厉王用兵如神,平复祸患,战功赫赫,又哪里有人想到他背后的艰辛呢?

若不是真心相待将士,同衣同食,断不会深得众人信任,也无怪如此善战骁勇甚至几近于屡战屡胜了。

想到这儿,纵是不喜厉王先前的孟浪之举,也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隔着案几,她夸赞道:“殿下礼贤下士,结衣同袍,又与士卒共赴,合该是大衍幸事。倒是莺莺妄自揣测了。”

这话虽是称颂,到底带了几分僵硬。可听在郁梁耳里却字字珠玑,让他心头发热。

郁梁看着她耳后的羞红,轻笑出声,今日颇感压抑的心情总算有所舒缓。

他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就这么拿在手里摩挲着杯把。直到杯底叶子飘浮上来,也没再接话,室内一时静默下来。

莺莺见他这般样子,不忍他浪费了她一番苦心,“茶虽简陋,不尽名贵,却摘了了格外新鲜的叶子,又特意趁清晨取露,倒也清冽得很。”

郁梁不置可否,只轻轻颔首,视线依旧凝固在茶杯上似乎考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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