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端（2 / 2）

徐凤声跪下行礼道：“还请母亲莫怪，我昨日去了七殿下府中，今晨才回，一回来便被告知姨娘突发急症，这病来势汹汹，我便怀疑是有人暗中投毒。实在是不好声张，这才让小厮去求了七殿下，让他请一位太医来。”

宓氏嗔道：“你这孩子，快些起来。你这般思量，为的也是徐府的名声，我又怎么会责怪于你？现下太医也诊治了，你姨娘如何？”

徐凤声站起来之后，直直看向宓氏身边的青芍，青芍笑了一下：“四少爷看着奴婢做什么，可是奴婢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徐凤声没有理她，只对宓氏道：“太医说，姨娘是因为急火攻心，血不归经，才引发宿疾。我昨夜不在府中，听姨娘身边的临山和照水道，昨夜是她将她们二人喊走，自己又在窈梨斋中和姨娘说了许久的话。那么敢问青芍姑姑，你到底和我姨娘说了什么，才让她病得这般严重？”

青芍大惊失色道：“四少爷怎么能这般说奴婢？昨日不过就是夫人想让人问问苏杭之事，奴婢才会留在那里和姜姨娘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姜姨娘的病怎么会和奴婢有关呢？”

徐凤声冷冷看着她，继续问道：“那你故意在临山和照水的茶中加了迷药，让她们昏睡不醒，让姨娘病倒却无人照料，又是为何？”

青芍惊呼道：“四少爷，奴婢敬你是主子，只是你也不能这般空口白牙污人清白，奴婢为何要将姜姨娘身边两位姑娘迷倒，这对奴婢又有何益处？”

徐凤声道：“青芍姑姑，我敬你是母亲身边的人，这才称你一声姑姑。有些事纵然你不承认，做了就是做了，我信母亲自有明断。”

他又看向宓氏：“母亲，刚刚说到的丫鬟，我已经都带来了明熙堂，母亲若要对质，现在就可传她们进来。”

宓氏点点头，面上已经微有愠色。青芍此时大喊道：“夫人不能只听四少爷那边的话，昨夜和照水姑娘她们在一起的几个婆子也该传来问问才是。”

宓氏斥责道：“这般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到底是让人去喊了来。

临山和照水来了之后，宓氏细细问过，都和徐凤声所说的对得上，连那小丫鬟也抽抽噎噎道：“青芍姑姑说不准我进去，若是进去了便要即刻发卖了奴婢，奴婢实在害怕……”

那青芍跪在宓氏腿边大喊冤枉：“奴婢不知道四少爷串了这些人的口供费尽心机来陷害奴婢做什么，只是，奴婢绝对没有做过这些事！”

这时昨夜和临山二人说话的两个婆子进来，宓氏问她们为何要用迷药药倒她们，那其中一个婆子却奇道：“昨夜老奴们不敢慢待两位姑娘，特特从厨房买了上好的酒和下酒菜来。老奴们还和两位姑娘说了，这酒性烈，要少喝些，可两位姑娘说，素日里常年待在窈梨斋那活死人墓里，难得出来松快松快，定要喝个尽兴。夫人尽可去查。”

临山性子急些，一听这话便大喊道：“你血口喷人！我和照水何曾说过这些话？”

那婆子犹装无辜道：“老奴们哪敢在夫人面前胡言乱语，姑娘自己做下的事，又为何还赖我们呢？”

徐凤声此刻心中分外清明，这分明就是个早已经设好的局，等着他们往里面跳。若最开始他还只是怀疑青芍，在诈她的话，如今他心中已经有定论了。

临山和照水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他们被人算计了。

“既然各执一词，那么如今还是不要说下去了。”徐凤声道，“此事还请母亲明断，不要让姨娘被奸人所害才好。”

他又长揖一礼，宓氏叹了一口气，道：“来人，将青芍拉下去，看守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看她。”

青芍惊恐道：“夫人，夫人你不能这么对奴婢，奴婢……”

她没说完便被人塞住了嘴巴。宓氏也不看她：“瓜田李下，此事你终究有嫌疑，如今，只能查清楚再说。”

青芍被拉了下去，徐凤声道：“多谢母亲，还请母亲秉公明断。”

宓氏道：“若真是青芍作恶，你放心便是，纵使她跟在我身边多年，我也断断不能容她，只是事情终须先查明才好。你也先回去吧。若是姜姨娘有什么不好，便只管来告诉我，缺什么药，也打发人来问我便是。”

徐凤声恭声道：“是。”

等他出了明熙堂，临山便跟他道：“公子，那几个婆子说的话和事，我们都没说过，也没做过。姜姨娘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徐凤声道：“放心，你们跟了我娘这么久，我怎会听信那些昏话？”

到了窈梨斋内，有小丫鬟欢天喜地地来报：“姨娘醒了，姨娘醒了！刚还喝了几口水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