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1 / 2)
徐凤至叹了一口气,将他揽入怀中:“你还有我。”
燕麟璋安静地靠在他的肩头,没有说话。
燕麟屿帐篷内,徐凤声回想起方才燕麟璋说的话,不知为何,心里却释然了许多。
在这个故事里,竟然未曾有一个人能得偿所愿,拥有一个完满的结果,纵使是庆祐帝和徐晋思,可恨之余,也只显得可悲。
永失所爱,大概便是上天对他们的刑罚,这天罚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他们的心,只有死后才会得到赦免。
他抬头看了一眼燕麟屿,却发觉他脸色苍白,不禁有些急了:“麟屿?麟屿?你是怎么了?”
他扶着燕麟屿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了?”
燕麟屿眼底一片惨淡:“没什么,只是,凤声,若你知道你所拥有的一切,不过都是给予另一个人的补偿,你会如何?”
徐凤声微微蹙眉,想了想方才燕麟璋说的话,心里明白过来,他看着燕麟屿,声音十分坚定:“麟屿,无论在他人眼里,你是什么样的存在,都没有关系。在我眼中,你始终是那个在盛开的榴花树下,让我一见便倾心的少年。”
这些话在他心底,原本是永远都不会开口说出来的,只是如今,若是能让燕麟屿好受一些,他什么都愿意做。
“我知道你的感受,我自幼便不为生父所喜爱,受尽冷眼。可是这世间就是如此,哪怕是生身父母,也有可能并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而疼爱你,他自始至终,都是对你极好的。许多事情,本就无法强求。”
他甚少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只是燕麟屿依然一言不发。从他们在一起开始,都是燕麟屿在这样细心呵护他,为他排忧解难,如今轮到他做相同的事,却只觉得自己笨拙无比。
若是他也能让燕麟屿解开心结就好了。
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而燕麟屿却拉住了他的手:“檀奴,不要走。”
徐凤声回握住他的手:“好,我不走。麟屿,你别担心。”
这一夜他便歇在燕麟屿帐篷中,烛光熄灭之后,不知过了多久,徐凤声从睡梦里醒来,发觉自己被燕麟屿紧紧抱在怀里,纵是在梦中,他的眉头依旧是紧锁的。
他在燕麟屿眉心落下一吻,又轻轻抚平他眉间褶皱:“麟屿,我一直在这里。”
第二日,燕麟屿亲自送徐凤声回了徐府。
他看起来似乎是要比昨日好了许多:“待围猎结束,筠萼轩的海棠想必已经都开好了,到时候你再来我府中,可好?”
徐凤声道:“好。”他伸手给燕麟屿系好披风,“你快回去,若是陛下传召,那就不好了。”
燕麟屿道:“无事,我已经告诉皇兄,让他帮我遮掩一二。你先进去吧。”
他看着燕麟屿进了徐府大门,这才上马,往皇宫方向飞驰而去。
这次围猎宓皇后并未同去,当晴碧来通传说七殿下来了时,宓皇后有些不解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该在长雾山围猎吗?”
待燕麟屿进了坤泽宫中,宓皇后却依旧笑容温雅:“怎么这个时候回宫了?是不是你父皇有什么事交代你?”
燕麟屿行了一礼,道:“母后,儿臣无事,只是想来看看母后。”
晴碧上了燕麟屿素日里爱吃的茶和点心,燕麟屿坐在下首,忽然问道:“母后为何不随父皇一起去围猎?”
宓皇后道:“母后素来喜静,再说你父皇这次也带了稳妥的嫔妃前去服侍。宫中太皇太后身体有恙,母后也需要在宫中服侍太皇太后。”
燕麟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母后,我今日来,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宓皇后看着他:“什么事?”
燕麟屿抬起头,道:“我还记得,那时我似乎是四五岁光景,您因为体虚,怀胎两月时流产了。我记得您伤心极了,却只会在无人的地方流泪。那时候我还小,却依旧记得,父皇在这个时候,却因为您没有妥善保管三舅父的一件遗物,大发雷霆。母后,那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懂,可是现在我想问问母后,这位三舅父,到底是谁,父皇又为何会这样看重他?”
燕麟屿直直看着她,宓皇后神情却没有变化,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才道:“你知道了些什么?”
燕麟屿颓然道:“皇兄将什么都告诉我了。”
宓皇后又道:“麟璋绝不会无缘无故就将这种秘辛告诉你,他可是看到了什么人?”
燕麟屿道:“是,那时我和凤声……就是徐丞相的第四子,在一起,他看到凤声,才对我们说的这些话。”
“原来如此。”宓皇后若有所思。燕麟屿这才察觉到什么:“母后,您是不是知道……”
宓皇后看着他道:“徐丞相的夫人乃是本宫亲妹妹,许多事情,本宫自然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燕麟屿想道。
原来宓皇后从一开始,便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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