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平生愿（1 / 2）

今日恰逢中秋，用了晚膳，徐凤声便让侍女们在庭院的空处支上一张紫檀木圆桌，上面供着各种口味的月饼，并红石榴、紫葡萄、青柚、龙眼等时鲜瓜果和其他各色点心，满满摆了一大桌。

燕显霈已经六岁了，正是最调皮的时候，用完晚膳便已经坐不住了。徐凤声见他在杌子上扭来扭去，便看了他一眼，燕显霈被他爹爹眼风扫过，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他知道爹爹虽然看上去文弱，但说一不二，若是犯了什么错被父王发现了，还可以撒个娇混过去，若是被爹爹发现了，那是定要被罚的。

“爹爹，今**罚我抄的二十张大字我已经抄完了。”小小的孩子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见徐凤声面色不悦，便带着些讨好说道，“我可以和随云姑姑去看鱼了吗？”

恪王府湖中养了许多锦鲤，一到傍晚，便会有鱼跃出水面来，燕显霈心心念念正惦记着。

“今日是中秋，按规矩是要一家人赏月团圆的，你若去看鱼去了，那我们一家人怎么团圆呢？”徐凤声怀中抱着幼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燕显霈神志立刻就萎靡了下来，他生得极为肖似徐凤声，一见他这样的神色，燕麟屿自然就看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离天黑还早，你想要去看，就去看吧。只是你得记着，不许乱跑，否则父王也要罚你。”

燕显霈高高兴兴地跳下了杌子：“谢谢父王。随云姑姑，我们走吧。”

待燕显霈和随云、拘月他们走远了，徐凤声才有些无奈地看着燕麟屿道：“他已经这般调皮了，你还如此惯着他。前几日说要吃桂花糖，居然去桂花林中糟蹋了许多刚刚开了花的桂花枝，说要自己做桂花糖吃。”

燕麟屿笑道：“你不是已经罚他每日多写二十张大字了吗，再说，男孩子嘛，这个年岁调皮些也没什么。对不对啊，显珩？”

他逗弄着徐凤声怀中刚刚满周岁的燕显珩，小小的婴孩见燕麟屿逗弄他，咧开嘴笑了，露出还未长几颗的乳牙，嘴角流下透明的涎液来。徐凤声用手帕给他擦干净，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这般爱笑。”

他抱着孩子亲了亲，小孩子身上的气味十分好闻，让人不自觉就柔软起来。燕麟屿怕他辛苦，便道：“他如今也有些沉了，我来抱吧。”

“不用，我来抱着就好。”徐凤声执意不肯，在燕显霈面前，因为燕麟屿已经够娇宠他了，他只好努力扮演好“严父”的角色，可是对燕显珩，他却好像怎么都疼不够一般。

“对了，”燕麟屿想起一事，“京中有信传来，陛下新得了一位公主，算算时间，现在也快满月了。”

徐凤声也高兴起来：“那是好事啊，陛下已经有了两位皇子，如今又有了公主。”他低下头对燕显珩道，“显珩，你有妹妹了啊。”

燕显珩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燕麟屿却凑近到徐凤声耳边，低声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也为为夫添一个小郡主呢？”

徐凤声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僵了，燕麟屿见他耳侧的肌肤晕红一片，像是从天边裁剪下的一段艳丽霞光。

心情不由得好极了。

“这两个孩子还不够你操心的吗？再来个女儿，我可要顾不过来了。”徐凤声不看他。

燕麟屿低低笑道：“你只管生便是，剩下的事我来操心。”

徐凤声横了他一眼，这时燕显珩从桌上拿了一个石榴，就要往嘴里塞，徐凤声忙将石榴拿开：“乖，这个不能吃啊。”

这石榴上面裂开了一个口，露出晶莹红润的石榴粒，散发着酸甜的香气，难怪燕显珩会喜欢。

徐凤声看着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儿子，叹了一口气：“孩子们都长得太快了，我还记得显霈像显珩这么小的时候，最喜欢在我写字的时候将纸撕碎扔在地上，好像是一眨眼，他就长这么大了。”

燕麟屿回忆起当时的事，也笑了：“这孩子，从小就顽皮。”

“可不是吗。”徐凤声道，“所以我常常担心，怕自己教不好他，怕他长成一个纨绔子弟，怕他……”

燕麟屿安慰他道：“别想这么多，显霈还小，精力又比其他小孩子更充沛，看上去是调皮一些，可是并非那种不听教导的孩子，日后长大了，定能有所成就。”

徐凤声微微笑了，摇了摇头：“我倒不盼着他一定有多大成就，我只希望他，日后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他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都随他。”

燕麟屿奇道：“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为人父母，谁不希望子孙成材，出将拜相，日后光耀门楣？他是我的儿子，日后权势富贵唾手可得，可是他若能建功立业，那也是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