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眼见为实（2 / 2）

他厌世的脸上闪过一丝凛冽，说：“你不是想要辨别值不值得吗？”他锢着她的手，“眼睛可以证明一切”。不管她哭着喊着求着，只顾用力地往外拉。他觉得自己大错特错，怎么能异想天开到企图用委婉的话语来点醒她。热恋时的激情就会盲目人的双眼，他要让她自己去看看这早晚会面对的事实。

刚吃完饭的同事们正打开门往里走，就看见了这一幕，个个大气不敢出，乖乖地为江予让开一条道。

他们从没见过江予这样。

现实总是给幻想当头棒喝。当季凌和徐菡从影院牵手出来时，林亦否的手脚变得一片冰冷，脸上的泪痕，此时也充满了嘲讽意味。

他说的话全是假的。他说，他和徐菡没有半点关系。他说，他和徐菡唯一的接触就是替好哥们送伞。

“看吧。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江予讥讽道，“现在还喜欢吗？”

她一动不动，没有说一句话，眼睛仿佛盯在了面前那对男女身上。江予忽然有些心疼，但一想到她刚才说的话，那半点后悔都烟消云散。

她走上前，根本不管眼角的泪痕，也不管凌乱的头发，一巴掌就向季凌打了过去。在她的手碰撞他的脸的瞬间，过去的美好，以她最不期望看到的那种方式，破碎了。

“亦否？”季凌瞪大眼睛道。

她不理会他的反应，转手就要扇徐菡。可季凌敏捷地护住徐菡，手依旧握住她的手。这一细微的动作变成她眼里的刺。

“你不是说你们不熟吗？”嗓子发出的沙哑苍老的声音，林亦否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是当时。”季凌说。徐菡躲在他身后，越过肩看着眼前的疯女人。她曾无数次听季凌提起过林亦否。光说起这三个字，季凌脸上就会露出无限的眷恋与幸福。那闪烁的泪光正是她所向往的爱情啊。

于是，她抛弃了何荣，对季凌展开激烈的追求。他去美国留学，她也去，还成为了他的邻居。刚开始，季凌对她逃避或者视而不见，直到前些日子，她的锲而不舍终于得到了回报。季凌主动叩响她的家门。就一句话，徐菡就明白，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从对林亦否的幻想中脱离了出来。他说：她不是从前的她了。

“那天看见你在咖啡馆呵斥插队的男人时，我以为你还是老样子。性格火爆，大大咧咧，”季凌说。

一盆冷水熄灭了怒火。咖啡厅？插队的男人？若不是他提起，林亦否几乎快要忘记那天早上猛然的怒火和直率的行为。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季凌眼中流露出对美好逝去的惋惜，说：“相处了之后才发现，你已经变了，变得不再适合我了。”

适合？原来在他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物件，用来匹配他想象出的模子。倘若不符，便扔掉。她不愿意相信，他这段时间说过的话只是为了检测她是否符合他脑中的幻想。

“你来找我就是因为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模样？”她声音控制不住发抖。

季凌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他说：“现在被你发现了也好。对不起，我不该因贪恋过去而耽搁现在的你。”环过徐菡的肩，两人缓缓地离开，空留下林亦否一人傻站在原地。

商场内人来人往，林亦否感觉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就像小时候因害怕别人耻笑她的名字，她慢慢蜷缩成一团。

摸了摸脸，满手的泪水。她不敢哭，不敢放声大哭，就怕她沙哑刺耳的声音会吸引更多双眼睛。她的心在黑暗中无声咆哮，她多想冲上前，拉住季凌的手，向他保证，向他乞求：她可以变回去，那天咖啡馆排队的时候，她不就做到了吗。

紧接着，一根温暖的围巾覆在了她脸上。江予一圈一圈地给她戴上围巾，遮住她的脸，她的苦涩，她的泪水。

她从未听过他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话：“别怕，想大声哭就哭吧。我在你身边，没人敢嘲笑你。”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 欢迎登入www.jjwxc.net阅读更多好作品